歲歲重陽今又重陽,遍地菊花分外香。
今年的重陽節,恰逢我值周看學校。周末放學之後,同事們都紛紛回家,校園裡只有我一人,清凈中飄散着幾縷寂寞的思緒。再加上重陽節有邀友登高望遠,把酒賞菊的習俗,心裡的寂寞就又多了幾分。
早上正在上網,六元兄打來電話,說是幾個哥們要上來邀我一起上關山登高遠望,心裡一下子就歡喜了起來,小孩子一般。十點多,他們一行四人坐麵包車上來了,我就加入其中,一同向關山駛去。
到了劉店,他們原先說要去孟台,我說孟台有什麼好,不如進蒼溝,蒼溝有山有水,地傑人靈,景色奇秀。大家經不住我的煽動,便決定進蒼溝。我們打發了麵包車,從蒼溝溝口開始步行進山。
一進入蒼溝不遠,綺麗的秋景就撲面而來,那連綿起伏的山嶺,似被一幅碩大的油畫所覆蓋,那色彩那韻味絕非人力能所為,色彩濃淡適宜,明暗錯落有致。那雄渾的氣勢使人懾服,使人敬畏。天藍的像剛剛浣洗過的杭綢,藍得動人心魄,幾朵如絮般的白雲,使得天空更加高遠。北面的山坡上有一群羊在放牧,一下子使得這幅巨大的油畫有了動感,有了立體感。雖然我對母土的一草一木是很熟悉的,對家鄉的四季變換,景色各異也是爛熟於心的,但是每次看到這震撼人心的秋景,都不由得心生激動。
我的朋友們,面對這美麗到無以復加的秋景,心中的激動更是如痴如狂,指指點點,大呼小叫。就連平時最內斂寡語的金梟也不住地“嘖嘖”着,心裡直後悔怎麼沒有帶老婆來看看。金梟的妻子和我是同行,中學音樂老師,畫一手好工筆畫,經常在臨摹西歐風格的油畫,如果她今天能來看看,以後再絕對不會臨摹那些東西了。劉英兄素有“半仙”之稱,雖然一副經多見廣的樣子,但臉上的表情依然掩飾不住對關山秋景的讚歎和欣賞。忠良因為在二十多年前就在馬峽工作過,也多次到過我的家鄉,對於關山的四季,他是很清楚的,但是故地重遊,使得他書生一般的白臉上也泛起了激動的紅暈。六元兄是性情中人,對山水有着獨到的鑒賞,他看着絢麗的秋景,看着淙淙的小河水,一連一聲“美得喳大么!”
行了約三里路后,在一處平坦處小憩。那是一片小樹林,全是落葉松,旁邊就是我的母親河——蒼溝河。由於都吃了早餐,他們上來的時候只帶了一些水和蘋果,在劉店我買了一瓶酒,現在派上了用場。搬一塊板板石往屁股下一放,就美美實實地坐好了。吃着用河水洗過的蘋果,喝着燒酒,看着美景,說著奇聞趣事,道聽途說,瞎編亂造,開心而愜意。在平日的庸碌中,為生計為提升為違心的應酬而疲憊的奔波中,我們的心靈已逐漸麻木冷漠,今日將心靈在這美景綠水中放牧,使得我們突然間年輕了許多,精神了許多。
休息了多半個小時,繼續前行。在美麗的畫卷中行走是不覺着累的,只是劉英兄的腿腳有疾,走不得遠路。我們走到學校,決定今天的遊蹤就到此為止。蒼溝小學不僅僅是我曾經工作過五年的地方,而且是我小學時的母校,這所小學校,為這個人口不到二百的小山村培養出了近三十個大中專學生,這所小學校,應該是蒼溝村的吉祥之地,發源之地。因為移民搬遷,這所小學校在四年前就已經撤併了。現在看到的是拆毀的殘垣斷壁,只剩下滄桑破敗的大門孤零零的站立着,似乎在繼續着無盡的守望。我請六元兄給我在學校門口照了一張相,權作個慰藉心靈的記憶吧。
在學校的操場上,我們席地而坐,距離對面的山不到一百米,爛漫多彩的美景愉悅着我們的眼睛,激動着我們的心,又是一聲聲的吼喊,一次次的拍照。喝完剩下的酒,不覺已經是中午兩點多了,肚子里早已唱開了“空城計”,就張羅着出溝返回。
一步一回頭,戀戀不捨中,結束了重陽節的遊走。有了今天的出遊,我們的心情肯定會愉悅好一段時間的,朋友們都這樣說。
歲歲重陽,今年的重陽因了和朋友們的歡聚,顯得更加的別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