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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已經衰老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姚輝,我能說恨你嗎?讀到你的《太陽》,我感覺自己不屬於黃昏與太陽,正在享受這早晨般的青春,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像吃麵包一樣撕下麵包屑,慢慢用一壺清茶附在這青春的早晨。

  在這青春里,“誰在那片被打碎的天空下尋找最初的太陽,祖先的身影被灼穿之前,太陽衰老”,我在守住一片關於寧靜的土地和一片祖先守望過的陽光,在想象,這些時光要在多年後才把我的身影灼穿,在我衰老之前。

  “一雙手將春天捻碎為塵”,我在這大好時光里,該如何為塵?或許用嘶啞的聲音呼喚,或者“是對幸福的一千種默許”,在這默許之間,一隻手把青春握在手中,一隻手用筆書寫着父親的背影,那佝僂的身軀,我有時要挺起胸膛,有時要捂住胸口;“有一個值得炫耀的父親是讓人悲哀的”,“有一個值得悲哀的父親是讓人驕傲的”。我相信,在這每天把陽光收藏在眼眸里的人們,也許不僅僅是和姚輝一樣,把父母收藏在心靈深處,沒有一點灰塵,因為我們都知道,父親值得我們去悲哀。

  我很喜歡方言,所以穿青人的老闆腔我不會遺忘,它穿過了許多穿青人的胸膛,穿過了發光的老木柱頭,穿過了祖先的墳冢,尤其是爺爺的。“或許祖先便是那銹跡斑駁的最早方言。捲舌/發暴雨之音……”,或許故鄉就是隨着方言而沉重,故鄉是憂愁的,有鄉愁的人是很幸運的,就如戴着面具的穿青人一樣。“在太陽上升之前,我/將讓姓氏上的痛,成為/難以重複的追憶”。

  想到故鄉,姚輝想到“祖母一片翠綠”,而我想到的卻是外婆,在我這年輕之際,外婆還在我的第二故鄉守望着我的歸來,每一次含淚的離別,許多年輕人不會在意,而這老人們,想到的不是一次不見,他們心裡想到的卻是一世。我相信來世,可是今世誰會記得來世誰是誰的情人。浪渣河旁每天都有縷縷炊煙,在落日河畔的攀枝樹上,他們都會在守望着些多年難以歸來的身影,或許是我們太年輕,難得看見外婆心裡的那塊易碎的思念。

  他們很怕離別,而我們要看到很遠的地方。

  “我是嚼着泥土長大的那種奇迹”我身上的血肉,是浪渣河那裡黃土和黑土的混合物,我嚼着泥土、空氣和家鄉,我在墓碑前哭泣過,太陽總是在那個變得稀薄,我會很虛偽地把一把泥土硬塞進衣袋裡,“波紋邊緣的太陽掘出陌生的幸福”,“你緊攥的太陽也是唯一的刀刃么?”,我毫不知情,只知道在自己登上列車向另一台階奔去的時候,故鄉在後退,鄉音越來越遠,鄉愁越來越濃。我嚼過的泥土,在血液里靜靜地隨着青春穿越心臟。

  “陳”字,永遠離不開那繁華的憂傷,指間回首蒼茫,“我曾經是淬火之刃/但現在,陽光剝落”沉睡在母親胎盤裡的時候,我是否該有權利知道自己的姓氏是怎樣。所以我根本不敢向誰許諾,“一萬光年之外的許諾劃出了夢境的疆域”。所以為不該早早地沉睡,我要等待每一次暴風雨的來臨。看到“陳”字,我每天都在傾聽清晨的陽光,在家譜上用力地書寫着。

  我相信,我年輕,媽媽的白髮可以作證。

  貴陽的天空和故鄉的天空,最大的區別在於天空是不是屬於螢蟲的。在這個不屬於螢蟲的夜空里,“穿越生鏽的天色,螢蟲/你的臀閃閃發光,這個時代/仍將需要這份隱隱約約的讚許”,我曾經嘗試過用陽光來填滿靈魂,在夜裡發光,帶着好夢沉睡,在夢中來徵求某人的讚許,或許我沒有充滿陽光或許沒有燃燒軀體吧!

  黃昏總是要被埋葬,我們也不例外,“被埋葬過的黃昏儵然捲動/我只能在太陽的艱難里/把單薄的身影/艱難的遺忘”或許,我該在黃昏逝去之前,抓拍每一個情人依傍楊柳畔,書寫着黃昏艱難抉擇的不舍。我在思考,為什麼有些人總是在唾棄那些在黃昏里罄竹難書的人?儘管霓虹燈布滿充滿泥跡斑斑的街道,我都在抉擇。“有人在黃昏之前捻舊驕傲/誰遠去?誰雨聲中的手勢/蜿蜒成一道顫抖的泥牆”,黃昏不經意地蹦出發軟的雙腿之間,“這個時代,又將充滿/一片蝌蚪般油膩的光芒”,黃昏不僅僅在每個人的青春中消逝,還留下了每一年新生的喧囂。

  黃昏過後,“足跡上的天穹被幸福遮掩太陽呼嘯——太陽的身影,有些黑暗”,想把黃昏拉回來,可是人類已經背離了晝夜,在青春里,太陽終將閃爍,我們將是一代人的需求以及自己的煩惱,把書包丟下的時候,床邊的衣物還尚有餘溫,我們都變得蒼茫,那是一種永遠無法拋棄的諾言,即使已經千瘡百孔,已經忘記了斑斕。

  蜘蛛網把青春之前布滿,思想凌亂,方向感迷茫,伴着落日的餘暉“太陽,驟然滾落/伴着大河的尖嘯——/那手捧太陽流淚的人揭穿了雨季的秘密”,我不在驕傲,我在敬畏自然,或許,那時,我的墓碑前還有最後一絲陽光。

  許多人在現實中,總會故意的去躲避那些試着忘懷的路線,那時候,我們根本不需要太陽,只需要“在誰熟悉的街角,流動”。

  當以後,我的頭顱和石頭一起堆砌在太陽的縫隙間時,我的夢也會和祖先崩塌太鮮為人知的白晝邊緣,“太陽重複着四季的形狀,甲骨的夢囈/典籍與水”我不在年輕,將與汽車碾過的塵埃一起飛舞在花與花香之間。

  我已經很久沒喝酒了,在光陰的暗處,“誰捻着光陰的暗處呢?/許諾在赤紅的印泥上,啊”,我知道,紙幣從來不會吝嗇感情和酒滴,每一次從夢中驚醒,我已經不在畏懼那個人在夢中的橫行霸道,測試着痛苦難以更改的距離,超越了紅塵與落寞,我的心是一座小小的城,裡面有陽光和黃昏,還有一張床。

  街道的吵鬧總是把許多忙碌的人聯繫起來,他們很希望黃昏個太陽,可他們沒有一個是發自內心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