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秋天來臨的時候,我總覺得這個季節中的我是寂寞傷感的卻不知這個秋季和我同樣寂寞。他用自己的曲譜寫着這個特殊的季節,他給了我一個弱的驚嘆。秋季遊走在名利的世間,在我靈魂的耳畔,緩緩的輕嘆寂寞。再一次召喚起內心的詩魂,蜷縮在靈魂的一角,就是這樣,寂寞的詩魂散了開來,就似那飄渺的炊煙,演奏的曲亦為裊裊升騰,又似那皎潔的月光,映照的人皆為寂寞落沒。
秋水釋凄涼
聽到過秋的衷訴,他說他用世間的一切構造出一個弱的嬰兒——愁。不需要呵護,嬰兒就在自己的懷抱中長大、成熟、甚至衰老。秋這個老人看着孩子的一生,可孩子似乎沒有察覺秋老頭的存在,竟奏起了自己的曲。在寂靜的夜裡彳亍着,低頭回憶着今日發生的一切,忽而發現四周早已無人,只有那暖暖的街燈伴着我。走進那小巷,黑夜的小巷多了幾許滄桑、凄涼,看不到小巷內的一切,只能聽到小巷中秋天的聲音,“滴答滴答”,是水珠落入了地上的水窪,那樣清脆,就像是敲在玻璃上,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其中似乎夾雜着說不清的歡樂,也許是水珠喜歡這種不被人注視的感覺,安閑自在、清樂自得,可細細聽去,這水珠中儘是秋季的苦。靜靜的夜,窄窄的巷,只有這點點滴水聲,是秋在啜泣,腳步再也移動不了,難道這可人的季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思維在小巷中來會碰壁,突然覺得臉上涼涼的,伸手摸去,是那水滴,不自覺的用舌尖輕輕觸那指尖的水珠,苦苦的,澀澀的,這才是真正的秋嗎?真沒想到,秋日的豐收,筐筐桃果,把把黃糧,只是秋的表面,這水滴聲才是他的本質。
突然發現秋竟在眨眼間成了我的最愛,“自古逢秋悲寂寥”,亦是我與他的相同之處,這好奇心將我引導那水窪旁,水窪在一所古屋的屋檐下,屋子的邊角滴下幾滴水珠,在黑黝黝的夜中卻閃着晶瑩的光澤,靈動的色彩,透明的銀色,正欲言此乃秋的生命,何有寂寞,卻發現那水滴在接近水窪時失去了活力,溢滿了哀愁,這是雨嗎?沒有下雨啊。難道……秋霜化作了秋的孤獨的淚,滑落在秋的臉頰上,留下的不是淚痕,而是難以撫平的血槽,腳踏入那水窪,涼涼的寒意穿過鞋襪凍傷了我的腳,蹲下身軀,閉上眼睛,伸手輕輕觸那水,涼意刺手,忍着傷痛,捧起這水,可他沿着我的指縫流下,最後只剩下一滴,這滴水竟然在我的手心凝固成一滴淚,握住手,那水消失了,融入我體內,就這樣,從一滴水中我讀懂了秋天。
秋風莫回首
秋風攜着陽光的明媚拂過金色的麥田,忽然可愛的他在麥田中打起了滾,掀起了一層層涌動的麥浪,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艷麗,麥田中的收麥者們哼着小曲,賣力的揮舞着鐮刀,斬斷了麥稈,斬斷了些縷秋風,奏出了豐收的喜悅,而麥田中則好似一個漣漪慢慢散開,稚嫩孩童奔入麥地,跑向秋風的懷抱,折斷一根麥稈,相互追打着,嬉鬧着,秋風吹過孩童,似母親般溫柔,吹起了孩童們嘴角的微笑,“嘻嘻哈哈”,秋將這快樂的一刻永久封藏在風中,直到這陣唯一的溫暖的秋風吹向天邊,被上帝沒收。
秋風夾着絲般的寒意掠過綠油油的山谷,所過之處那暖人的綠倏爾被秋風這隻畫筆刷成了紅的,黃的,而山谷中並沒有寒意,只好似山間的植被換了身新衣,在陽光下亦是神采奕奕,原本被夏雨壓彎的枝幹都挺直了腰板,山谷上飛過雁群,燕張口鳴三聲,只聽林中沸騰了起來,萬鳥齊鳴,剎那間,山谷中群鳥紛飛,響起了翅膀有力的拍打聲。又是一陣秋風襲過,群鳥皆失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飄落的黃葉,正是所謂的“山山黃葉飛”,放眼山谷,數以萬計的黃葉好似千萬蝴蝶漫飛,比那春日群蝶戲舞更加壯觀,秋風似日曆般又翻過一頁,消失了谷中的蝴蝶,轉眼間將這裡變得蕭索,可它卻無論如何也吹不走屬於谷中的熱鬧。
秋風帶着尖銳的呼嘯吹過繁華的都市,穿過人們單薄的衣裳,如冷水般潑向城市的人群,可次日人們都加厚了衣裳,秋風的肆掠失去了功效,人們只是抖了抖身上的灰塵便想彈走秋天,是嗎?他們是想彈走秋天嗎?不,他們的忙碌已使其認不清秋的面孔,文人筆下,永遠有人的造化,就這樣秋成為了騷客們抒情釋懷的對象,秋風便似口袋般,裝滿了城市的哀愁倒在了大自然中,由此,自然便和人類同愁苦,秋風的無奈溢滿天地間,“晴空一鶴排雲上”,中的鶴也因秋的寂寥張不開早已豐滿的羽翼。秋回首麥田、山谷,留戀着,卻又不敢回去,害怕將城市的種種亂了本歡快的一塊天地,就讓那裡天圓地方吧,不要被自己的感傷累及。
秋月淺思念
人在月亮上寄託的情與事,早已隨風飄散,有如渺茫的歌聲。
月光是一件清雅素淡的絲綢長衫,誰穿上都會迷茫憂傷。
月光收斂自身,曠遠蒼涼,與我們拉開了距離,又像是從未相識……
文章寫到這裡,西邊的太陽早已落下山巒,望着天邊,秋季的夕陽沒有了春夏的悲愴蒼涼,竟然靜悄悄的就離去了,望着已然暗淡的蒼穹,半彎殘月露在雲層外,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桌前,周記本攤在桌上,一杯熱茶擺在旁邊,還冒着熱氣,月光將本子上的行行字字照的異常清晰,那香茗的熱氣不知何故,竟向下飄來,附在月光上,將手伸向月光,涼涼的,涼爽卻又不失一份獨特的溫馨,,輕輕翻過一頁周記,一支精緻的筆出現在眼前,黑色的筆桿,白色的筆尖,在月光下似是有了生命,在本子上旋轉着,好像仍在書寫着什麼,忽而恍然大悟,這筆不就是在書寫這本上的月光嗎?編織着一個歡快、凄苦的故事,珍藏在今天的秋月中。
抬頭望月,月上有淡淡的斑點,那就是古時的廣寒宮嗎?千年前的傳說真的存在嗎?也許在科學中講不通,說不清,可是在夢中,在筆下,那段姻緣又何嘗不是栩栩如生!是啊,月光就是那青紗,但他卻永遠帶着人之間不能割捨的思念和永不暗淡的哀愁。敢問那玉兔在秋天是否思鄉,那嫦娥是否思郎。捧着暖暖的茶杯,將熱氣湊到嘴邊,早早凍僵的嘴角輕輕抽搐,那柳條早已黃了,那頁周記早已破了,唯獨這月光依舊,勾起我心中深藏的感傷,就像那熱氣升騰般飄向秋月。秋在今晚不再寂寞,有了寂寞的我陪伴,我們月下慢酌,共賞秋月。秋天和我似乎成為了知音,他總知道我想什麼,悄悄地將一份傷感塞入我的懷中,漸漸的,習慣了秋的“無私”,秋卻在凡塵中仍舊孤單。
徐志摩曾疑惑“悲哀是先天的遺傳,否則,何以我們幾年不知悲傷的時期,有時對着一瀉清輝,也往往凄心滴淚呢?”我也不曾疑惑,可就在秋日的今天這種奇異的感受似那山腰的雲煙縈繞在我的心扉,隱隱作痛,一個人的秋天亦存在,秋又何嘗不是一個季節的秋呢?沒有了四季的更替,就消散了今宵的痛;沒有了秋風,秋水,秋月哪裡有秋天。
寂寞的季節,靜靜地,悄悄地,滲透神州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唯我心中的秋天煢獨地更加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