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沙半城,涼夜又惹了誰的紅塵?淚雨紛紛,繁華落盡的暮春,一世煙沙,曾經又是笑靨如花,街角折柳,長亭頻換,又有誰人只道是眼淚留不住繁華,空颳了萬世千秋的風沙。
少年無需頻嘆,曾經在灞橋的呼喚,嘆只嘆,朱顏易換。踏遍江南,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煙雨又是蒙蒙,雨巷裡撐傘等待的又是誰的一世溫柔?餘音裊裊,愁歌慢彈,我的輕狂,我的豪放,於一杯女兒紅中,淋濕在江南的獨唱。誰人只道,江南好,江南好,少年應在江南老,浮生樽前江南老,輕狂又是潑墨與煙花齊放,掛起我無邊的呼喊。
撐傘,是在大雨中躲避的惆悵。雨,是愁緒,又是下得很安靜。無可奈何,雨中,淚水和雨水夾雜在一起,你怎麼知道哪些是淚水,哪些是雨水啊。只是在瓢潑大雨中踽踽而行,演繹着分離與別情。下的是心碎,綠肥紅瘦也好,凄清滿園也罷,該走則走,改留則留,這世界永遠留不下那麼多的請求。
策馬揚鞭走遍的古城,又有聽過無數次的斷鴻曉角。杜鵑聲里斜陽暮,荒村小館孤宿。漂泊與浪子齊走,曉角共斷雁叫殘了西風。西風烈,馬蹄聲碎霜晨月,是這一個還是那一個霜晨月,翠娥盈盈開朱戶,凝噎暗佇,可恨蘭舟催發,殘風亂了月色,還來不及道一聲別了,道一聲珍重,回首,已是只見重城之外的隱隱三兩煙樹。恨只恨,人生少年多離別,可恨相聚時少離別多,酒杯下的觥酬交錯,花燈下的歡聲笑語,而今人已去,樓已空,唯有斷雁叫西風。
呼呼風沙,北風吹不住的呼喊,重城掩蓋不了的愁緒。一世刮不停的風,一世喝不盡的酒,一世潦倒一世失意,一世惆悵一世哀情,都在夕陽下,去掉落的黃葉,隱隱欲去,無可奈何。
繁華落盡,飛沙已停,遙眼望去,依舊是古城籠罩着愁緒,昏鴉寒叫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