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後,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
等酒香醇,等你再彈一曲古箏。;
眨眼間,恍如隔世,你的年華依然美好,我的年華早已垂垂老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荏苒幾盈虛,澄澄變今古>;
姬若雪是個冷血的女人。孤傲、清冷、膚如凝脂,美若天仙,偏偏無情到令人髮指。;
“有這麼一個難搞定的師妹,實屬三生不幸呀!”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直嘆氣。;
莫要說是天山劍客,我們只不過是路過天山小憩一晚而已,師傅委派的秘密任務有點棘手,三日來行程太趕了,沒能好酒好菜搓一頓、瘦了幾斤不說,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居然還分派姬若雪這個麻煩精給我!用師傅的話來說美其名曰『方便行事』,我看他老人家是越活越糊塗了,每次都只想到「美人計」,就不能換點新的對策?況且姬若雪這張臉實在太招搖了,就像現在變裝成個書生模樣都差點被地主千金當街搶親。還好她的武功不弱能搞定,不然我這英俊瀟洒的師兄都要當陪嫁了!;
白塵吖白塵,你生下來就是要受罪的。;
想到這裡,還是忍不住朝姬若雪多看了幾眼。;
嘖嘖嘖、連側臉都美得讓人浮想聯翩,難怪師傅指派她任務時,同門師兄弟個個搶破頭腦,最後又恨不得將我鞭屍似的,心裡真是發涼發涼的…紅顏禍水你不知道么?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天知道要和姬若雪執行任務、我悔得腸子都綠了,師傅本來有意派我下山(其實是我用百年珍藏的‘花雕’換來的,捨不得吖!可是在這破山上悶了七年,不出去鬧鬧江湖就太寂寞了。)唉、哪裡有後悔葯買呀兄弟?;
眼前一晃,姬若雪飛身上樹,隱起氣息,“上來。”我暗自思襯,她居然用「密音」入耳,看來敵方身手不弱。便也隱起氣息跟上,警惕地透過樹葉縫隙環視四周。;
“鏘一一”的一聲,姬若雪提劍擋下逼至我眼前的飛鏢,左手指縫間的飛針順勢拋出、眨眼間取了一兩人的性命。;
我悄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暗自嗔怪自己的警覺性。居然讓一丫頭救了我,真沒出息。;
結果,藏身在樹林中的黑衣人似乎有點忌憚姬若雪的身手,不敢輕易出招。看着始終不出手只持觀看態度的我,或許是我的表情太嚴肅(其實是掩飾內心恐慌)引起某些誤會。他們居然把我當成世外高手?現身至前,抱拳作揖,領頭黑衣人率先開口,“兩位少俠,不知師承何處居然有這般了不得的身手?只要不茲生事端、傷了和氣,改日必當登門拜訪。”;
有那麼誇張嗎?笑話,不過就是擋了個鏢、殺了一兩條“黑蟲”而已,至於這般恭敬的語氣嗎?姬若雪那個冷血的女人就算現在眼前敵人是個小孩,她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等等、方才那個差點取我性命的鏢怎麼那麼眼熟?暈…這、這不就是名振天下的『七星追魂鏢』嗎?此鏢是上乘暗器,劇毒、鋒利、且嗜血,好險…要是那鏢沒被擋下來的話…我的臉頓時蒼白,姬若雪一一一恩人呀!如果眼前沒有別人的話,我一定把手上的毒鏢扔到地上狂踩、然後回去燒香拜佛。;
那就是說,眼前這十三個黑衣人就是傳說中慣用『七星追魂鏢』的「大漠十三騎」咯?(剩下十一個了,兩個被師妹解決)也就是我們要執行的秘密任務了。;
“交出令牌,否則、殺。”冷冷的腔調,面無表情的姬若雪美眸中隱藏的殺意瀰漫,頓時令我毛骨悚然。明明長得跟仙女一樣卻說著如此妖邪的言辭,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想說的是別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內心)可惜了她這副好皮囊…;
“真是冤家路窄、正要找的就是你們!上!”領頭黑衣人一聲令下,殺意四起,招招凌冽。;
我還準備着說有事好商量的,都不給我開口的機會。看來我也不得不出手了。;
刀光劍影中,姬若雪已經解決了一半黑衣人,轉身飛至領頭那斯舉劍便直逼要害、地上的殘屍也證明了她陰狠的本性。招招致命、不僅僅是斷手斷腳那麼簡單,而是戲謔性地以挑斷筋脈摧殘其意志,所承受的痛苦不言而喻。我突然很好奇姬若雪究竟是何等人物,怎會練就如此兇殘的性情?;
沒想到姬若雪也是會笑的,在她一劍刺入領頭黑衣人的心臟、濺出的血染上了她的白衣,她笑了,那笑陰冷、妖艷。;
再仔細看看那人,雙目迸血,早已被她的飛針刺瞎。我真的生氣了、怎麼可以兇殘至此?“姬若雪、夠了!你、你把他們的命當成什麼了?”忍不住朝她怒吼,雙拳青筋暴出。;
似乎她被我嚇倒了,美眸微微獃滯的看着我。“你…生氣了。”難道我不該生氣嗎?正想着要如何辱罵她的言辭尚未出口,便看見她轉身時瞳眸中的那一抹空洞,似乎連靈魂都是空洞的。;
<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
她的招式比以往凌冽許多,快、准、狠,她已經是個出色的殺手了。被她了結性命的人,死狀慘不忍睹,是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了么?才會有如此空洞的靈魂。;
這個師妹真的搞不定呀!!!誰來拯救我?;
差點忘了師傅特別吩咐過,一定要將令牌帶回。趕忙忍着噁心犯嘔的衝動去搜領頭黑衣人的屍身,千萬別看他的臉、別看別看!終於在他的腰側搜到「飛鷹令」,下一秒我就快哭了,***誰那麼喜歡下毒呀?看着越來越暗青的右手,我考慮着要先交代什麼遺言。;
本來背對着我的姬若雪,詫異着我哭笑不得的表情,還以為我中邪了。一招『隔空點穴』便暫時制住了侵蝕我心脈的毒性,原來她還是把我這個師兄看成是一個人的。一連救了我兩次,師妹呀,除了以身相許外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紅顏本是禍水,切記、切記。;
這個破身體真讓我覺得彆扭,什麼武功招式到了我身上全變了樣,記憶里的白塵以前超級厲害的呀!莫不是我初來古代,有點水土不服導致發揮失常?;
若不是腦海中對姬若雪的記憶根深蒂固,我早就以為是善良的天使下凡來了。;
“你死了,以後便不會有人這麼討厭我了。”很凄美的淺笑,若有似無,待我定神看清時,姬若雪早已是那張「千年寒冰臉」了。;
說到討厭,是呀,我的靈魂沒有佔據這個身體之前,白塵也是討厭她的。所以,我也就潛意識不怎麼想與姬若雪有什麼接觸。那麼,白塵是因為姬若雪這張過分美麗的臉而討厭她嗎?好像不是。;
記憶最深的一幕便是:姬若雪殺了一個小孩子,她說是為了彼此解脫。白塵親耳聽見那小孩子喊她“姐姐”,是的,唯一的姐姐。從此,姬若雪已經斬斷她在這個塵世間的所有關聯,她沒有血親,沒有一切,只有她自己與手中這把「泠月劍」;
這個世界已然碎裂,姬若雪為了復仇而活。;
我的靈魂穿越到這個世界最後寄居到白塵的身上,轉瞬間已是七年之後。努力學武、努力適應,終是逃不脫這命運的束縛,我深知,穿越不過是另一段生命的開始、延續與終結,此後生死由己。;
被討厭也是一種情感的存在,不是么?興許姬若雪也是會在意的。;
掏出身上帶的解毒丸,先壓一壓毒性,雖然沒什麼特別療效,至少可以減低吐血的幾率。;
“沒用的,不出一個時辰,你就會死的。”姬若雪幽幽的說著。我知道,才不要你「善意的提醒」呢!帥哥我還沒活夠、才十九歲呀,妞都沒泡着,嗚嗚…天妒英才呀!我就突然難過起來,翻開行李,抽出紙筆,低頭寫信。;
“遺書?”見我默不吭聲,姬若雪也便猜出個一二。沒錯,就是寫信告訴師傅他老人家,乖徒兒要白白了,任務完成了一半,就壯烈犧牲了。讓他立個碑,找塊風水寶地什麼的。額…是不是要滴兩行淚下去會比較悲情呀?算了算了,哭就太難看了,怎麼著也得給白塵大俠留點英雄形象是不?;
“白塵,手掌推前攤開。”我狐疑地看了她幾眼,卻還是聽話的照做了。只見她舉起那把殺人無數的「泠月劍」,我‘咻”地一聲跳出去好遠,“買賣不成仁義在、我沒完成任務你也不用殺人滅口呀你!”我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這麼人嘛這是,人家都快死了還不放過我。;
“閉上眼睛。”美眸微慍,生音中透着威脅。;
我承認,我特沒出息地任她宰割了,反正橫豎也是死,一咬牙、索性閉上了眼睛。心裡死命咒罵姬若雪這冷血女人,別讓哥死得太痛苦了,不然做鬼也要拉你去墊背。;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壯士一去不復返…(什麼亂七八糟的?);
鼻間嗅到一股清涼的芳香,頓時思緒沉澱,好舒服噢。應該是姬若雪的體香。攤開的手掌不知被滴了什麼東西,居然有刺鼻的血腥味,而且炙熱地疼痛着。;
“嘶一一真難受!”哥最怕痛了,上醫院打針都躲廁所禱告上帝的。我敢肯定,此時我的眉毛已經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了。;
“好了,運氣調息三個時辰便好,三天之內忌酒。”聞言,立馬睜開眼睛對着手掌狂吹氣,真痛!奇怪的是,原本暗青潰爛的皮膚逐漸恢復如初。不敢再疑有它,聽姬若雪的、准沒錯!立馬盤坐運氣,發現全身筋脈活絡了不少,真真真是神葯呀!;
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岩石上擦劍的姬若雪,突然發現她沒那麼討厭了。“謝謝。”這可是我真心誠意的道謝噢。“不用,三個時辰後繼續趕路。”淡淡的語氣,視線始終停留在劍上,擦拭的動作乾脆、利落。;
其實真的非常好奇她那解藥是什麼,但也得把這疑問吞進肚裡爛掉,姬若雪不想說的、死也不會說出一個字。那把染滿血腥的劍,如何擦拭得了沾染的罪孽?;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調養生息后,我們便動身趕路了,耽擱了行程,師傅會責罰的。『奪魂散』的毒性太強,以致我的氣息不穩,右臂無力。;
秘密任務有二,「飛鷹令」是我的任務,而姬若雪的任務只有她自己知道,我主要是配合她的行動,盡量免生事端,可在關鍵時刻,她救了我不說、還不怪罪我給她添麻煩,這真是讓哥感動了好久,否則按她的脾氣,早已將我鞭屍了。;
已至成都洛陽,天色陰沉,不是下雨的徵兆,而是…這座城不對勁,有股邪魅的氣息,但極其微弱,看來尚不會危害人間。;
如今正是兵荒馬亂的非常時期,殺戮太重、怨靈太深,才能引咎形成邪魅,以人死之後揮不散的執念為食強大自身。;
我們投宿在「風悅客棧」,整夜不敢熟睡,因為這個地方是邪魅的寄居所,氣息稍濃,我便起了身。姬若雪在內庭與一名怨靈寄身的老者纏鬥,招勢有些慌亂,顯然是因為意識有些渙散而力不從心了。怨靈之所以會攻擊她,是為了吸食她的執念、強烈的復仇執念。;
只見怨靈眼放青光一口咬住「泠月」劍身,揮爪便要向姬若雪的臉撕去一一一我手中的「冥劍」早已將那爪子砍下,“這麼美的一張臉,你怎麼捨得毀了呢?”我的心情大好,為了能英雄救美樹立一下大俠形象而暗自得意。;
卻見姬若雪趁機一腳踹開怨靈,揮劍劈下、怨靈當場四分五裂,微弱的泛着青光,點點消失。;
涼風颯爽,抬頭看天,已是清明一片。;
姬若雪臉上倦意深深,轉身回房,關上門之前,我彷彿聽到了她低低的道一聲“謝謝”。呵、也是,突然發現自己的功力大有長進,「冥劍」也能跟隨自己的意願行動,真是太棒了!這都是姬若雪的功勞,如果不是她救了我,我早就奔赴黃泉為一碗孟婆湯而大鬧閻王殿了。恩人吖恩人,叫我怎麼能夠忘記你?;
天一亮,「風悅客棧」就被包圍了。;
領頭的白衣男子長相俊秀儒雅,比我多了幾分溫柔神色。我也斂去眼中的鋒芒,調笑似的斜睨他,等待下一步動作。;
這是姬若雪的計策,引來蘇哈卡王子,越能轟動洛陽城越好。;
很顯然,姬若雪的美貌總是能讓人愛得死去活來。;
房門開了,姬若雪白衣素裙淺着淡妝,倩身盈盈步入庭中。;
“實屬天女之姿呀!”眾目流盼,嘩然聲聲。;
『紅顏回眸百媚生』不知怎的,這句話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了。;
蘇哈卡王子是這次戰事的導火索,是要勸服、降服還是直接殺了他,師傅並沒有明示。似乎是想考驗我們處理事情的完美程度。既不生事端、又要完成任務,這真的太難了,所以指派姬若雪也是師傅的老謀深算呀!;
真搞不懂師傅,明明隱世多年還是不甘寂寞,時不時地就派我們下山幫幫朝廷解決難題,盛世太平的話那我怎麼鬧江湖呀?;
姬若雪說過,成敗在此一晚。順利的話,用「懾魂香」蠱惑蘇哈卡的意志,退兵求和,這是最完美的成功。如若不然…我們必須付出幾十倍的代價來撫平戰事,那樣會很麻煩。但是,蘇哈卡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樣硝煙瀰漫的戰事便足以證明。絲竹聲繞耳,談笑座上賓。有酒有肉有美女,幾多愜意人生?唯一不爽的是,看到蘇哈卡對姬若雪那般殷勤的嘴臉,耳力超好的我還聽到一群瞎子在說「郎才女貌」,真讓我鬱悶,鄙視你們這群瞎子。紅顏禍水知道不?知道不?;
況且,蘇哈丹這纏人精一直黏着我不放,明明壯得跟頭牛似的、還拚命往我身邊擠,這麼狹小的空間你想害我缺氧是不?真受不了、我要發狂啦!;
渭水自縈秦塞曲,黃山舊繞漢宮斜。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白塵哥哥,來,我敬你一杯。”瞪大眼看那張突然放大無數倍的牛臉,我…我要吐啦!死遠點!
宴席突然安靜下來,只見姬若雪羅衫微襟跪坐正中,纖纖素手撫上古箏,淺調音色,莞爾一笑,美目盼兮。剎那間天地便失了顏色,全然痴痴看着她。再看看蘇哈卡那斯,早已迷得神魂顛倒、七葷八素了。(用現代詞彙形容:暈菜)
一煮美酒香醇兮,古箏一曲繞心隙。我突然傷感起來,多麼希望留住這麼美的畫面。未來還有誰、能為我煮酒彈箏訴心扉?
事先吃了解藥,便對姬若雪特製的「懾魂香」沒有任何感覺。
此香無色無味,加入檀香中點燃,便有一絲絲甜意。吸入人體容易引起神智不清,量要適當,多了便會迷失心智。就算這時候蘇哈卡暈過去別人也不會起疑,只當他是醉酒。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蘇哈卡本是千杯不醉、如今暈得不醒人事,正是這百密一疏讓蘇哈丹給識破,我正想舉劍挾持蘇哈丹,卻見姬若雪淡然若定,用「密音」入耳暗示我不要輕舉妄動、亂了方寸。
侍衛上前圍住了姬若雪,冷刀涔涔。
“蘇哈丹公主,這便是你們契丹國的待客之道嗎?”語氣淺淺的,冷靜淡然。
燃着的檀香未滅,便還有希望。
蘇哈丹用契丹語呵斥侍衛退下,轉而引動機關將我關入密室。看來,他們兄妹倆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只能趴着牆壁,秉氣傾聽外面的動靜再尋尋看有沒有可以開門的機關。
“那也得看看你們是否真的把自己當客人了。傳太醫診治一下便知曉了。”冷笑着挑釁,如今有人質在手,便以為姬若雪不敢亂來。
我在心裡為蘇哈丹這麼幼稚的想法難過,姬若雪會殺光你們的。我還是想想辦法快點逃吧,在消息沒有傳入契丹國那邊先減輕一下百姓的痛苦,戰事在所難免,如今只能做好最壞打算,誓死抵抗了!
「飛鷹令」是當年穆將軍的遺物,能私自調動一支訓練有素的暗隊,以備軍事所急。如今,只能遣派這支暗隊先到契丹國打探敵情,好稟明師傅再做定奪。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暗室門開了,姬若雪看着倒立思考的我,面無表情。“走。”言簡意賅,她的白衣並沒有沾染一滴血,身後殘屍一片,蘇哈丹倒在最底層,面容扭曲,露出的手臂上布滿劍痕。我有倒立思考的習慣,如今可能是被那片血紅刺瞎了眼,大腦空白、知覺麻木,沒有那股犯嘔的噁心勁了。
“帶上蘇哈卡。”聞言,我帶着狐疑的眼神掃視一周,看見躺在角落的目標,一探鼻息,噢,原來是還沒醒過來的。
沒錯,人質蘇哈卡,這樣子,契丹國有些忌憚,況且他現在被我們控制了意識,免戰談和的幾率較大。
現在姬若雪是蘇哈卡的主人,比起蘇哈丹,他這哥哥的智商稍嫌低了一點點。我都說了不要被姬若雪這張臉迷惑了內心,紅顏禍水,切記、切記。
佩服師傅這隻老狐狸深謀遠慮,『美人計』果然百戰不殆呀!
既然都出來鬧江湖了,不取個響噹噹的稱號就太可惜了,那叫「雌雄雙煞」?「黑白無常」?「索命二人組」?太…太難聽了…
「風雲雙俠」如何?嗯,繼續想想。
<清瑟怨遙夜,繞弦風雨哀>
“蘇哈卡,過來,給大爺我捶捶腿。”哎呀哎呀,這幾天累死大爺我了。久久不見動靜,扭頭卻見他的眼球仍黏在姬若雪臉上打轉,寸步不離。靠、這色胚,被控制意識了還不忘本性。而大爺我這記性,居然忘了他是聽命於懾魂者的,早知道這麼好玩、我也偷點「懾魂香」去迷惑幾個美眉,享受一下特別待遇,嘻嘻…
“啪一一”的一聲,大爺的頭被蘇哈卡用書拍成鐵餅,我用眼神狠狠地「撕殺」姬若雪,她仍一張事不關己的「千年寒冰臉」。
“不正經。”她只送了這三個讓我摸不清頭腦的字便起身準備回房,她…她…她有讀心術嗎?最後我也只能咬牙切齒地目送蘇哈卡屁顛屁顛跟着她上樓的背影。
欺負我是吧?我看着很好欺負是吧?大爺我委屈的很。頭一歪,便看見盡責盡職當「門神」的蘇哈卡,嘿嘿…爺的頭不是你小子隨便拍的。看着你這張臉就心情不爽,叫你色迷迷地盯着姬若雪看,瞧、遭報應了吧?現在變「看門狗」了是吧?叫你沒事老搞些無聊的戰爭,百姓都恨不得將你鞭屍呢!
給你臉上畫只烏龜、塗點脂粉,沒準你也是一『傾國傾城』的主呢!
見我悄聲逼近,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我點了啞穴,小子,原來你也覺得大爺很壞呀?嘿嘿…給你徹底改頭換臉,包你親爹也認不出你來。嗯,看着挺滿意的,就差一身女裝了。
別感激爺了,爺只是個傳說。
本想抱着酒罈上房頂觀星象的,卻看見原本應該在房內休息的姬若雪。她便那樣站着,美眸空洞,凝望遠方,飄然若仙。
我飛身上去,坐在離她一尺距離的地方,以防不測。(她喜歡殺人的,佔了我喝酒的地方我也不敢有怨言)想嘗嘗看古代的酒有何特別,一聞酒香撲鼻臉微熏。這酒絕對比現代的純正好喝、又經濟實惠。
好喜歡這個時代吖,高手倍出、彼此切磋武藝(一不小心死了也沒人去記得你是誰)只有出名,才能讓更多的人認識你、才能真正在江湖立足。
微風徐徐,涼意深深。
再抬眼看看「靈魂出竅」的姬若雪,不看還好,越看就越想看,這上帝太不公平了吧?怎麼就造了這麼個360度零瑕疵的super美人呢?
“看夠了嗎?”
“沒。”咳咳、我咋就那麼誠實呢?
姬若雪坐下來,(我估計她是站到腿酸了)奪過我手中的罈子一飲而下。我暗自得意,喝吧喝吧,醉了我才有機會。嘿嘿…
她的臉熏染了酒氣,帶點粉色,輕啟微唇,“別看了。”聲色中透露出些許不耐煩。
大爺我也是有尊嚴的人,不能太厚臉皮看了。
氣氛太沉悶了,我正考慮着要不要說個笑話便被一抹突然閃至眼前的黑影嚇了一跳、右手按着「冥劍」蓄勢待發。
“白塵師弟,若雪師妹,近來可好?”這聲音…是大師兄柳含笑。
“讓師兄惦記了,我們…很好。”說著便往姬若雪身邊蹭過去一點,滿臉調笑、略帶曖昧。
果然,見他面色一沉,我在心裡樂得死去活來。小樣、當初我與姬若雪出任務時,你翻白眼翻得都快抽筋了,我知道你嫉妒。嘿嘿…
可惜,姬若雪不願意配合,指尖飛針在我腰側逼着我退回安全距離。我不高興的抿嘴,斜睨了她一眼。壞女人、冷血女人、壞女人…
該說這位大師兄是近視加老花么?我們這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模樣居然被他稱之為一一一『眉目傳情』!我呸、這什麼眼神嘛這是?我看你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吧!
“額呵呵,師兄,敢問一句、你怎麼來了?師傅他老人家又有吩咐嗎?”我堆起了無盡笑意熱情地注視着柳含笑。
很意外地,我居然看見姬若雪嘴角不是很明顯地抽搐了兩下。(你酒喝多了吧你?小妞,別處處和爺唱反調吖!小心爺把你的三圍貼城門上去!)
而始終站着的師兄似乎被我的笑容嚇到了,條件反射後退了一大步。(怎麼?我笑得很難看?嗚嗚…我這顆幼小脆弱的心吖、受傷了…)
“師…師弟,你沒事吧?”爺好得很、要不來一段拉丁舞給你看看?呃…還是不要吧,這裡是古代,低調、低調。
我最討厭柳含笑那雙桃花眼,會勾魂似的,我這張臉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比他遜色。唉、既生瑜何生亮呢?
“師傅說邊防戰事緊張,你們在洛陽城的事鬧太大了,形勢非常不利,要我速來助陣。然後想辦法利用蘇哈卡安撫契丹王,盡量減少百姓傷亡。”到了正經事上,柳含笑難得一臉嚴肅。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吖…
“還有,要尋個機會與燕王碰面,將「飛鷹令」交予他,便能配合我們接下來的行動。”
“燕王?”姬若雪冷冷一哼,美眸中有了某種敵意,極淡。但我能感覺到強烈的不安,或許…事情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