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就發現秋瑾開花了,好像,她知道秋天哪一天開始似的,在我們都還醉在夏的熾熱里時,她就裊裊的綻開了第一朵花,真漂亮啊!
那是她儲蓄了一個夏天的力量,在一樹婆娑的綠葉中間,花朵兒悄悄的孕育着,膨大着。
在一個那麼平常,又那麼不平常的早晨,她微笑着掀開了面紗,探出了那張嬌艷欲滴的俏臉,那不張揚的微紅,像少女臉上的一抹紅暈,一絲羞澀,又像淡淡的名貴胭脂,或者塗在少婦唇上散發著甜味的口紅,或者是蝴蝶那薄薄的彩色羽翅……
不,都不是。
她定是秋瑾女士灑下的一腔碧血,幻化而成為的這些柔美的花朵。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秋瑾以她的遠見卓識,預見了光明的未來。
她拋灑熱血,喚醒民眾。
是的,秋天到了,該清算了,該收穫了,秋瑾璀璨的盛開,一朵接一朵。
如今,已是滿樹花朵,在深秋的風中搖曳。
她不如菊花鮮艷,但比菊花長遠;她的花前沒有如潮的人流,但一樣有蜜蜂頻頻探看,有蝴蝶獻舞留戀。
無論長在路邊,還是庭院,都一樣的堅實,一樣的耐看。
整個秋天,都舉着一樹璀璨,告訴人們,生命的美麗,在秋天。
她不作一株花,而是長成一棵樹。
一顆開遍整個秋天的花樹。
她不做隱君子。
她挺身而出,在秋天裡,像犀利的秋風,揭開霧霾的大幕,露出清純的人間。
她的美,已定格在那飛沙走石,霜霧重重的秋風裡。
而且,越來越神聖,越來越偉大,越來越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