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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和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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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掛在右邊牆上偏上一點的那本日曆,紅色的243佔據了整個頁面的4/5,與日曆后的一半背景組成了“距離高考僅有243天”這麼一句話,另一半背景是關於增強考生戰鬥力藥劑的廣告:三勒漿。就這麼不咸不淡地掛在新刷的蒼白的牆上。

  我或者是同桌每天早上都會撕下一張,然後放進抽屜藏好。稀薄的,材料是一種不太樂觀的油紙。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收藏這種低劣的紙,只覺得有種一下說不上來的紀念意義罷。我們只是收藏,並沒有考慮過它的價值。或許,到時拿不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這就成了高三唯一的見證了。

  沒有下雨的黃昏,在秋風中走過,踩着堆積了厚厚一層的梧桐葉,夕陽的餘暉在樹影間躲躲閃閃的。隨意坐在一棵樹下,風在指間流淌着,也吹動着發微。眼前一片落葉靜靜地,帶着撥動心弦的弧度落下。泛黃的像街燈一樣的葉面侵蝕着猶帶一絲夏意的莖幹。易碎的,靜美的翻飛殘蝶。不同於凄風苦雨中肆虐的凋零,而是用華麗和優雅演繹死亡和重生。

  三三兩兩的人路過這片微縮的樹林,講垃圾倒在西南角的那個小堆,沈大叔和他的妻子正忙着分揀着,看不出情緒。他們夫妻倆包攬了這個學校所有的雜活,卻穿着洗凈的學生丟棄的校褲和球鞋。這是我在這裡的第六個年頭,而和他們比起,又微不足道了。我終究要走,而這,是他們的家。

  殘陽在暮色的傾頹下逐漸消逝,秋天的夜,看不清方向,冷冷的風會從意想不到的角度襲來,冰冷的感知包裹了夏裝,震顫着肌骨,震顫着靈魂。一個沒有星月的夜,在街燈微弱的光芒中摸索着。秋葉栗烈的氣息潛藏着一抹蕭索,驅散了草木間的蟲聲鳥語,偶爾踩過,不知道腳下是一朵夏時燦爛的花。

  灰色的陰霾漫布着早晨的天空,眯着鬧鐘響時怎麼也睜不開的雙眼,似乎眼前的路也是一片迷濛。橋邊是褪去了青嫩的楊柳,橋上時催人老去的風。

  秋日的陽光會字上午的某一節課替換下那無盡的陰霾,將一片小小的燦爛投進鑲着大理石的長廊,欄杆上趴着的人們眯着眼,扮演者一隻只慵懶的貓。

  深青的帘布擺動着敞開一道縫,傾瀉進帶着暮色的午後的陽光,照着臉頰微微發燙。徜徉着一絲暮色中壯烈而蒼老的氣息。那條透過窗縫的小小的陽光,穿過四棱的玻璃杯,折射出紛繁的色彩流淌。筆尖輾轉,續寫着飄散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