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碎片里,總有你嫵媚路過楚天的痕迹,極目之處,詩意一片。然,現實總是節外生枝,風景之內,早已落英繽紛,殘月一地。我瘦成一葉菊絲,用白頭賦低吟自己的孤寂失意。
沏一杯濃茶,清香四溢,在黝黑的夜晚沉澱出時光的顏色和味道。月光,潑灑着裊裊的氤氳,把夜晚勾勒的如丹青水墨一般。一縷柔柔的情懷,便從這丹青水墨中,款款而來,遊走在幽暗斑駁的月光里。任幾縷思緒在寒夜中輕舞飛揚晾曬心事;任輕扣舊夢的寂寞盛放於逝水恣意的嘆息;任幽怨的清淚浸染往事中記憶的碎片流年的斷章…
百無聊賴之際,一邊掐着手指計算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晃動,一邊很想很想把那一堆日漸發霉的情感菲林翻騰出來,一片一片晾曬於燦燦的陽光明媚之下,又恐那愚忠於生活的炎炎熱誠給予我的只有那無可修復的灼傷。
不忍掠奪凄美的囈語,我靜靜地,柔柔地半闔上疲憊的雙眼,想着你。想你,於那個春暖花開的三月,披着粉紅的衣裳,將我孤寂的心靈幽香;想你,於那個多情的盛夏,攜滿天星辰,燦爛了我原本枯萎的生活;想你,於那個傷感的殘秋,踏滿地落葉無奈與我揮手作別,撕裂了我的心扉;想你,於那個潔白的寒冬,讓那晶瑩的雪花,純潔了齷齪骯髒的靈魂。
清晨,你用燦爛的朝霞深情的抹紅我的希望;傍晚,我用凄美的落日守候你的到來。俄頃,有雜音入耳,聽到模糊而頑強的記憶,正在聲嘶力竭地掙扎,為確保不被碌碌無為的煙塵遺忘,驚醒了流連忘返如影隨形的夢鄉。
銹澀的筆尖紛飛,勾勒出幾張溫馨的書籤,於生命那本泛黃的書頁上一筆一畫撰寫着簡單而溫暖的感動,同時記錄在那蒼白炯長的心情,在一剎那間驀然回首,令人驚艷地勾勒起積澱在人生旅途深處的從容與悠揚。( 散文網: )
泛濫的心聲點點,樂不可支地翻飛起掐指可數的激情與快樂,隱隱約約的還拈起了一星星的嘈雜與憂鬱的傷。一直以為真情的投入,定然會收穫滿滿的豐美豐碩,牽手純真然後邂逅果實;一直以為真摯的相守,一汪汪的眼淚再不會輕盈地瀉下,相依相守終有時;一直以為有你的日子,對於我只會剩下淺吟低和,纏綿、悱惻、暖暖洋洋;往往,或許就是往往,現實的無情終止了我無盡無休的遐想。
乏善可陳的目光不再逡尋冬日裡溢於言表的萌動,我用一生的思念也築不起那幾百層緣聚的高樓西廂。寂寂的夜裡,我沿悠悠的時間之索,漫灑着最溫柔的情感,交頸而眠的愛戀,最熾熱的坦誠相向。只是青春的溫婉不再,空空襲裹着一腔精彩紛呈的幽怨,悲歌歡吟,短笛聲聲;純真也兀自敞胸袒懷,四處流浪。
你的疏離在漸行漸遠中無拘無束的嬉戲飄蕩,了了幾筆便成就了一草一木縹緲而迥遠的世界,世界很是羞澀地端出了一盤淡泊的菜,一杯荒蕪的酒,一桌子的狼藉與空曠。
我頻頻舉杯相邀,卻再也不見俏俏的嫦娥從月宮中走來,長袖飄帶,戲舞霓裳,一路播種風花雪月,一徑盛開鳥語花香。靈魂恰如點點墨花,漫天漫地地遊走,它盈盈地逛盪了一圈,留下了薄薄紙箋上錦繡山河般的圖圖框框。那是不是就是情感一如歷盡滄桑的模樣?我在仿若浮世的畫卷里被你一眼覽盡,心中再匠心獨運,也變幻不出美崙美奐的物相。有詩曰: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我們之間前世是不是真的有過約定,我問風,風無言,我問水,水不語,抬眼望青天,徵羽聲聲,煙水迷茫。戀戀紅塵深處,直白成了解也解不開的糾結,挽也挽不回的過往。但我們今生肯定有着約定,請記着我們來生的換位轉世。
輕輕搖曳的心窗,撲朔迷離着萬千思緒,讓我看見溫柔的諾言在已久的蓄謀中絕然飄落。刻骨銘心的靚麗容顏變成了遙遠加永遠不可回頭的相望。
多少回一廂情願的夢裡,你應纏綿而舞,曼妙婆娑,我在無邊的清風碎影中樂不思蜀,無限期地沉淪、墜落,惟求地久天長。只是紛擾的時光斷絕了我苦苦相央的留駐,我於詫異間將來不及書寫的文字定格為隔山隔海的雕塑一般的蒼涼。
潘多拉的盒子里囚藏的是什麼,常常在想,應該是不僅僅有柔滑清逸的心弦,一定還會有如膠似漆掙脫藩籬的渴望。也許,在這場夢裡,我會忘卻那些風逝在時光里飄蕩多年的歌謠;也許,在這場夢裡,我會將一生的微笑沉澱,讓自己沉醉於其中,從此不願再醒來。
我欲與你飲花間醉,醉酒詩百行;行行相思淚,相思淚,為誰傷;為誰傷待經年後,經年後,是不是依然在歲月圍城中輪迴着兩個季節:想你如綿的雨季,被你想念乾涸的旱季,我的構思中,這是整個一版雅俗共賞的景象。
又一個經年後,是是非非如夢如煙的回味,還有沒有你的歡聲笑語,我的水闊天長。意淫中,兩眼浮現着精赤之光。
我在祈望中,恣意意地在畫布上填充着各種各樣的顏色,懸挂起來,卻見淚痕浸染處處,無閬無芳。也許只能這樣了,披覆一身白雪皚皚的冬天已經到來,在肅殺的寒風面前,我和我的寂寥無處逃逸,在眾生面前,演繹着一幅幅跌倒爬起的狼狽相。
看過一句話:往事,在記憶中拈花微笑,一念之間已成風景,於我心戚戚然。我上窮碧落下黃泉地追尋着你的蹤影,漫天涯、漫海角,到處吟唱的只有那首離殤,讓我悲泣,讓我斷腸。
如果,今生今世絕無實現可能的如果,來生來世也只是我們朝思暮想的烏托邦,如果蒼天再給我們五百年,我們是否還會攜手相擁,共話風花雪月多情,共詠愛戀,風流倜儻?也許上蒼已經註定,惟有回味才能給予我們心靈的飽滿,惟有記憶才是我們永久的暢想。即便是長吁短嘆,我們的結局真的只能就是這樣。
曾把盞數更,揣你離煙花幾近。江南枝北,總是分別,即使心如魔法水晶,窺得你手擎煙花舞綻,花顏顫挽,笑得掠髻頰上霞衣,我亦指按錚錚,抹了幺弦。我自懂得,探花人只向花前,雲輕柳弱,正契合縱月彌天,照影紅妝,獨把那夕深情攬斷。即使歸來亦常覺你思量驛動,我卻慣於臨晚鏡,且沉波平。是夜,誰家橫管孤吹,吹散月下花弄影,透簾穿戶輕譏花無主。祈得行行猶回面,只怕無由住。
冬夜的涼風,一縷一縷從窗前掠過,再次抬頭仰望一輪明月,我依然是素顏淡淡,思念成殤。夜色依舊,月色依舊,只是少了你在身邊的溫情,心有些許酸,眼有些許澀,輕聲呢喃,此時,你的夢裡可否有我的身影。而我其實,是從夢中驚醒,無法入眠,惟有把一徑心事,寄托在這零零落落的字跡里。
花開幾度,歲月更迭,世間百媚千紅,我只對你情有獨鍾。人杳杳,思依依,傾我萬縷柔情,共你一簾幽夢,我依然會等你手捧玫瑰,千里之外為我涉水而來,執手千年。
遠走的是不曾擁有的背景,駐守的是在某個夢境再次邂逅的幻影。我,就是那不再遠行的詩人,為你逃離滾滾紅塵,為你傾盡一生詩意,為你的姓氏作序,為你活過喧囂的年份。一幅墨畫,山水田園,沉魚落雁,怎敵你唇間一顆硃砂。我整理宿命的悲,收拾輪迴的痛,任雪花拍打我記憶的櫃匣,只為取出你從我心上走過的剎那芳華。我流離失所的船隻,在有風的港口擱淺,習慣了追逐燈塔的漂泊,習慣了尋覓你遺留在世外古道的體香,也習慣了為你收藏漫天雪瓣,遍野寒梅。你可知,我執筆天涯,只因你回眸一笑的櫻唇;你可知,我逃離風塵,只因你走入車時的姍姍衣袂;你可知,你就是我遇到的煙花明月,裝飾了我一盞盞的離愁,叫醒了我佇立在門后的孤單。
數不清多少個落雪的黃昏我飲下悲涼的回憶,數不清多少個下雨的清晨我兀自徘徊在冷清的窗前,數不清多少個寒風的夜晚我抱着淌淚的枕頭不能入睡。那錦簾東風怕已不再年輕,歲月的霜色也爬上了你我的雙眉。那多情的眼神卻不曾蒼老,那嫵媚的衣衫依舊徜徉在我的腦海里,不曾褪去。我時常想,我願為你做那積累歲月的柴薪,潮濕到乾燥,再到潮濕,為了等你,安之若素;我時常想,我願為你做那璀烈的松明,燃盡寂寞,燃燒因果,為了見你,寧可與時間共焚;我時常想,我是那流水,你是那梨花,在最凄美的時刻遇到你,我的整座春秋便已註定波瀾起伏。
清風,吹散了想你的落寞。很多時候,一些人,一些事,還是會讓我的情緒失控。每一次走在我們曾經生活過的學校,街角,我都會靜立半天;每一次看着,昔日一起流連忘返的校園,我都會淚如雨下;每一次夢見,我們曾經一起相擁相依,我都會幸福的不想醒來。我知道,這些片段,摻雜着過往的眷戀,眷戀那些擁有過的瞬間。
想你,是人生若只如初見的迤邐,是倩魂銷盡夕陽前的悵然,是淚雨霖鈴終不怨的執迷。你一定不知道,很多個這樣的夜晚,喚一聲你的名字,想你的心便會被溫暖充盈;你一定不知道,我想打電話給你,想撥通自己心底的另一半弦;你一定不知道,我想告訴你,我總做這樣的夢:夢到和你十指相扣,去看春暖花開。一灣溪水,淙淙東流;一條道路,曲折伸向遠方;一片飛花又一片飛花,漫天娉婷。你醉了的眼眸痴痴的凝望着我,一呼一吸里有無盡的芬芳,我分不清,繽紛的到底是花兒,還是你深情如水的目光?
你,依舊美麗如初,而我,卻空耗了半生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