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是在高一的時候認識的,在我印象中,她是那種天真,幼稚又充滿幻想的女孩子。在她的眼裡,世界彷彿是那樣的美好,生活對她來說永遠是那樣開心,因而總可以看到她那燦爛的笑臉。而我是那種安靜穩重而又比較憂鬱的男孩。
那時的我,很喜歡寫散文,喜歡用那些飄逸而清新的辭藻來寄託心中朦朧的感情,或快樂的,又或者是悲傷的。或許是因為那種淡淡的風格迎合了她天真浪漫的性格,她很喜歡看我寫的散文,喜歡我寫的朦朧的散文詩。又或許,是因為喜歡我寫的詩,所以她總喜歡和我坐在一起。喜歡和我聊天,說她那些漫無邊際的想法,或者,用我的話說,那是在做夢或者幻覺。
那時候正是日潮寒流洶湧的時代,日本的動畫,韓國偶像劇和劇里的帥哥美女,愛情故事,是那時候少男少女們心中流行的代表,時尚的象徵。那時候,她很喜歡看韓國劇。她總是對我說,以後一定要去韓國。或許在她看來,那是一個浪漫的過度,正如韓劇里浪漫的愛情故事一樣。而我是一個對時尚並不感冒的男孩子,於是她的想法在我的眼裡竟是那樣天真,幼稚,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樣。
或許是因為天真幼稚,她總是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深信不疑。於是,在我看來,她似乎那樣傻,傻的可愛。於是,那段時間裡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
然而,她又是那樣可憐。記得某天下午,她哭着告訴我,她爸爸因為車禍去世了。她哭得那樣傷心,而這樣的消息讓人是那樣心痛。或許因為她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當從美麗的幻覺回到殘酷的現實時,他顯得那麼稚嫩難以承受,我感受到她是那麼無助,感受到她的心碎的是那樣徹底。
記得此後的那些日子裡,她總是哭,總是含着眼淚向我訴說著父親的好,訴說失去父親后的悲哀與孤獨,說著沒有父親的日子裡是多麼的無助。而這時,我總是用自己無力的語言來安慰她,要她學會生活,學着堅強,學着在風雨中的日子裡勇敢面對。可除此之外,我卻幫不了她什麼。( : )
那段日子我一直跟她坐在一起,每天都看見她以淚洗面,看見她絕望的眼神,聽見她傷心哭泣的聲音。或許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稚嫩的心靈承受了太多她不該承受的東西,那種負荷就像一塊突降的巨石壓得她無法呼吸-----她是那樣絕望以至於想到了去死。而我此時的安慰也只能是短暫的撫慰卻無法撫平她心中深深的傷痕。
或許,是因為在她最需要關懷和安慰的時候伸出的雙手讓她感到了暖。在此後的日子裡,她對我是那樣的好,而我們的關係,正如我以為的,就像兄妹一樣。
高三的時候,我們分開了,因為分班。因而此後的聯繫就越來越少了,偶爾碰見她的時候,我們依然聊的那樣開心,她又回到了從前,變得那樣天真而充滿幻想。我想,或許是因為心靈承受了太多讓她學會了堅強面對。
再後來,高中畢業,我們的聯繫終斷了····
大一的某天,在網上偶然遇到了她哥,我迫不及待地向他詢問她的情況,知道了她的電話號碼。於是,我們又聯繫上了。不記得在電話上聊得有多開心了,只覺得她的話語中包含着太多的驚異和喜悅。她一直笑着,說她找我着的好辛苦,說她以前好喜歡看我寫的散文····而我只是笑笑,謙遜地說一些就連自己都覺得虛偽的話語敷衍過去。從跟她的談話中,我知道了她在石家莊某某大學里學韓語。於是我想,這個總是充滿幻想的女孩,終於開始朝着她的夢想,開始邁進了。
於是,我們又回到了從前;於是,我們在網上又開始聊着現實與理想中的一些。她總是那樣開心地笑着,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在我的眼裡,她還是我那個天真的小妹。她說下次回家一定要到大學里看我,說下個暑假要和我一起去打工。或許是我太不懂感情,以至於我根本沒有發覺到這簡單的話語中所包含的更深沉的感情。我只是草草的回答“嗯,好的”····
某天下午,在網上又碰到她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說還沒,現在也不想談。她似乎很驚詫,問“為什麼不呢?”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問什麼,那時候也沒有去多想,只是答到:因為,還要以學習為重的。感覺,她似乎想了很久,然後告訴我,她也沒有。我確實沒弄清楚她跟我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想了想,隨便說了一句:還是隨緣吧。
之後的一段時間都沒碰到她了,但還是喜歡到她空間里去轉轉。偶然間有一天,在她的空間里看到了一篇剛剛更新的文章,題目叫《新的開始》其中有一段這樣寫到:我們太年輕,以致不知道以後的時光竟然還有那麼長,長得足夠讓我忘記你,足夠讓我重新喜歡一個人,就像當初喜歡你一樣···原以為我們都會對過去戀戀不忘,其實不過是我們都太執着了,它沒我們想的對我們那麼無法忘卻。結尾這樣寫到:等到明年武大的櫻花開了,我會回去陪你看櫻花的····
我突然覺得有點哽噎,突然間彷彿明白了什麼。原來,在遠方,一直有一個女孩子喜歡着我,而我卻絲毫沒有察覺,直到那份愛從我的身邊悄悄溜走,才發現自己早已虧欠太多太多。
而今天,現在,當春天的曉風輕輕吹來,校園的櫻花早已盛開,喜歡我的女孩卻早已離我遠去。
愛來時,我沒有發覺。發覺時,愛早已離開。
當一切已無法挽留,我只能對着微寒的曉風,真誠的說一句:對不起,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