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這個婉約的城市脫兔一般喧囂起來。旖旎的江南風光彷彿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桃花庵被人忘卻——莫名的抑鬱開始籠罩這個古典柔情的黛色小鎮。
“駕!讓開!”長鞭揮舞在青石大街上,百姓們終日人心惶惶,卻也只能憤憤咒罵幾句、朝着揚鞭快馬後的揚塵吐口唾沫。然,絡繹不絕的揚鞭所指,赫赫然是朱門銅環的楓月堂。
幾乎所有的俠士都惶惶爭相談論——寒風到出世了!一把刀、三個字而已,還未露面,卻已佔據了江南的半邊天。——冷風正忙不迭地接見各個幫派皮笑肉不笑地維諾恭賀,也不戳破其隱隱地歸順之意,就這麼撂着。
連蠟燭也就要照不盡他的野心。
白日的長安,紅湘園。照例地緊閉大門,因為,這個勾魂的女子——“怎麼樣?打聽到江南那邊的消息嗎?”發話的正是長安頭牌花魁紫黛。一群極盡嫵媚的女子,卸妝之容,也是冷艷之至。“呵,我那個哥哥醉后說得就是這個,真是掃興,醺醺地直喊‘寒楓刀降世楓月堂,天意啊’,哼,臭男人!”一女子模仿地惟妙惟肖,惹得眾姐妹不由低低淺笑起來——畢竟是韶齡女子。“好好說就是了”,紫黛佯怒,“據我所知正是如此。沒有新消息的話,就回了歇息去吧。”眾人對視幾眼,便散了去。
太陽被空氣中的不安逼退。殘陽帶血敗退,冷月至。黑用冷偽裝堅強,夜以靜隱忍蒼涼,然終是被冷月照盡一切。
後庭,“白公子,你就不能多待一會兒?”“怎麼,姑娘……?”“就當是為我……公子,你、我、”一時氣急,紫黛竟是說不出話來。沉默,冷月無心,卻照盡天下人的絲絲情愫。白寒冰低低嘆出一口氣,“這件紫紗衣你那去,好防身。”說罷,便遞去一件紗衣。慘黯的月光下,紗衣的影子竟是淡淡的紫色!“寒楓刀的事,我已盡知,你不必操心。”一句未落,白寒冰整個身子移向石牆。紫黛摒一口氣,探頭想知道石室中到底何物,卻見白寒冰縱身一躍,出了紅湘園。
若有意避之,自己這又是何苦呢?紫黛心中茫然不是滋味,將紗衣抱緊了些,便將孤獨的月光留在後庭——連寂寞都拋棄,該是有多少的悲傷隨着月光,醞釀、滲入空氣。
紅湘園頂,男子獃獃站立。黑得連月光都不願意與之為伍,冷漠的對持。
父親,你終將透過月亮,看到我的驕傲……
月亮嗤笑,黑影下,竟透着寒冷的霜霰。白寒冰——這本就是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卻將與魔交換出對整個世界的詛咒!
青石跫音風自知
商女花容月邀賞
冷星不知殤女恨
卻陷精魄無情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