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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的蟬鳴,悶熱的天氣,幾十本練習冊,構成了我壓抑的初三。
教室里的同學們不顧自己已經汗流浹背了,更不會閑到像初一那樣——背靠着椅子,雙手垂下,抬頭望着自己頭頂上的電風扇,數着平均每過幾秒就會扇到自己,然後自己每分鐘可以享受多少清涼諸如此類的無聊問題。現在就更注重於修辭的作用、虛擬語氣的使用以及畫的眼花繚亂的N次函數……你現在可以站在我所坐的位置的角度,放眼望去——你會看到一片埋頭苦幹奮筆疾書的勵志場面,生怕抬手擦一下汗別人就會多做他一道題似的。
我就無所謂了。因為我有自信——我能拿第一。
其實這樣的自信是建立在從初中的第一次考試到現在所有測試、小考、大考的情況的基礎上的。對了,你沒猜錯——次次第一。我很納悶——為什麼我沒花多大力氣去學習反而總是考到第一?相反那些成天埋頭苦幹的同學卻總是得不到他們想要的名次?這一點我不得其解。
當別人過來套我的學習方法的時候,我都會說:“我根本沒有什麼學習訣竅啊。再說我做的作業跟你們的又一樣,聽的課也一樣。”看到他們一個個抱着懷疑的眼光離開時,我真的有點不爽。
上帝作證:我確實沒有什麼學習秘籍。
說得再直接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會拿到這麼高的分數。
也許因為這些,我在班裡漸漸被孤立。
--2--
A中是我們所有人的奮鬥目標。
所有人都如此努力,為的就是踏進這個事唯一的重點高中。
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妙的比喻——我們就是一隻只飢不擇食的老虎,瘋狂地搶奪面前這一隻叫做“A中”的肥大鮮美的兔子。
比如——
“齊海,剛剛吃完飯,我們去散步吧。”“不,我還要寫作業。”
“高松,咱們去打球吧。”“不,我還要找老師問個問題。”
“梁逝,一起去畫畫吧。”“不,我還沒洗澡呢。洗完澡我還要去複習。”
……
就這樣,同學們開始不知不覺地忙碌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們懷疑我的保守,又也許是因為初三的緊張,宗旨我總覺得像是與他們之間建立起了一堵無形的牆,我們各自將自己封閉,各自忙碌着,貌似相安無事。
但是不久,這樣的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以上,才剛剛是初三的序章。
--3--
“請同學們注意一下……”班主任的聲音打破了持久的沉寂。
全部同學不情願的停下了筆,所有的目光射向講台。
我也慢慢放下了書,抬起頭,向講台看去。不知何時已經有一個陌生的面孔站在上面。他的皮膚很黑,不過是一種健康的膚色,一看便知道這是運動員的矯健身材;它的目光炯炯有神,穿着一套乾淨的白色的運動服,留着一頭短髮,明媚燦爛的笑容讓人感到溫暖。旁邊已經有花痴的女生禁不住讚歎:“哇,帥!”
“這是我們班的新同學,韋澍雨。”班主任劉老師向我們介紹道。怕我們不明白,便在黑板上寫了一個“澍”字,接着又交代道:“大家要相互關心,多多關照,就不佔用大家學習的時間了。澍雨,你就坐那吧……對,就是亓恆的右邊。”
它向我走了過來,輕輕地向我微笑了一下,然後便在我旁邊坐下了。
--4--
化學課。
“請大家回去找一個夥伴兩人合作一個實驗,下周回來檢查,結果要納入期末總瓶中,希望大家認真對待。”
下課後,同學們都開始忙着找自己的搭檔。我是註定要一個人做實驗了。我想。於是我低下頭,開始制定實驗方案。
“嘿,我跟你一組吧。”一隻溫暖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頭,看見澍雨微笑地站在我旁邊。我驚愕。它才剛來幾天,在班裡的人緣卻發展的非常迅速(雖然班裡的同學還是沒多大時間陪他一起聊天),應該會有很多人邀請他才對啊。我不禁問道:“你怎麼不跟其他人一組,非要找我呢?”
“因為我看你一個人挺安靜,就來找你啦。”他眨了一下眼睛,“他們都太吵。”
我的心裡震了一下——這是第一次有人來主動約我和我合作,總感覺到有點不習慣。我勉強地說:“好吧……”語氣感覺很生硬。他好像聽不出來:“那我們開始制定實驗方案吧!”
“嗯。”
--5--
一周以後。
又一節化學課上,老師果然要抽查實驗結果了。我很不幸的被抽中第一個上去演講。我扭過頭望了望澍雨,他給予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我整理好實驗報告,就跟他一起上講台做演講。頓時周圍響起了一陣騷動,伴隨着小聲的議論。聲音不是很大,我只能聽到一句:“天哪,澍雨竟然和他一組!”這一句話像一根很細的繡花針,輕輕地扎了一下我的心,雖然不是很痛,但總是感覺痒痒的,很難受。我裝作沒有聽到,鎮定自若地上了台。
我和澍雨準備得很詳細,包括實驗的材料、準備、過程以及結論都作了詳細的講解。老師一邊聽,一邊讚許地點點頭。
五分鐘后,演講完畢。我們一起走下去。班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抬頭一看,同學們的目光都投給了澍雨。
這些掌聲,就是給他的吧。
不知道幹嘛,我的眼眶忽然有點泛潮。澍雨在我身後很自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知道他想暗示我什麼。
是“你做得很棒”還是……“別再傷心了”?
我不知道。
準備入秋了。窗外總是響起蕭瑟的風聲。
它吹冷了落葉,連帶着我的心。
看得最遠的地方(第一部分:亓恆) 標籤:最遠的地方作文 遙遠的地方作文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作文 最遠的距離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