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我的牡丹,真是意料之外。冥冥中似有天意,應了家的些許變故。而本人多情,耿耿於懷,思念之情,每每湧來,不能釋懷!
請你來家,是1999年的春天,一個晴朗的四月天里,下班路過新華書店,一位大媽把你擺在書店的門口,小小的,幾片嫩綠在風中搖曳着,惹人心醉,我毫不猶豫地將你抱了回來,這便是你我緣起的最初。
你第一次在家裡綻放,是第二年的春天吧,那時我早已為你換上了漂亮的小瓷盆,看着你每天紅艷艷地笑着,燦爛若女王,我的臉也跟着笑,看你開放的模樣成了花期里我每天必修的課題。
以後你每年都會開兩期,一次在最熱的夏天,另一次在最冷的春節,春節的開放,為我這北方人於滿目蕭瑟的冬天所帶來的愉悅無以言表,屋外是灰白的冬,進了家門就是盎然的春。你是白天開放晚上就會敗的,最多撐不過兩天,但掛滿花骨朵的枝頭,每天都有新的花開,嬌艷之色溢於花端,每次花開都連綿近月不絕,你的盆換了一個又一個,你也隨之一天天地長大着,美麗着,隨之美麗着的還有我的心情!
可是,08年的秋,你還是走了,走得沒有商量,沒有餘地。我知道對你的走自己要付全部的責任,不該在小蜜蟲騷擾你時將你移出家門,不該為了不聞花藥的沖鼻氣味而讓你孤零零地呆在過道上,不該因為蜜蟲總也不死而除去你所有的花葉,不該......我以為這些可以幫助你除去花蟲叮咬之痛癢的,而我又怎會知道這樣會生生地害死你啊。
你是真的走了,可每當我看着那空空的直徑約有半米的大花盆,心就倏地下沉,想你,總有無力回天的遺憾,近十年的相伴,我早已將你當作了親人,似好姐妹,又似親手帶大的孩子。
回想從前,嗅你清香,是我在悄悄與你耳語,說不能與世人道的秘密;進家門望向你的第一眼,是我切切用心與你相顧,報告我的平安;為你施肥翻土,是我在與你親密相擁,示意我對你的呵護;而夜深時聽你花落的聲音:“啪——”,靜謐、安祥,再亂的心也會也被撫的輕柔如絲!
今天又想起了你,想起去年春節為你拍的寫真,打開來看,悵然之情湧上心頭,唯有做祭一篇以示懷念,敲打着這些冰涼而又溫暖的文字,突然想起怡紅院里枯萎的海棠,應了晴雯之死,但睛雯並未真的死去,她是去做了芙蓉花神,而我的牡丹,你,一定也並未死去,而是修行期滿,與我塵緣了盡,做回你的桑葉牡丹花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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