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謂的家是一座監牢,禁錮我的行為和我的思考;我所謂的家是一座冰雕,凍結我的思想和我的微笑;我理想的家是一座城堡,維護我的尊嚴和我的驕傲;我理想的家是有陽光的味道,沒有冷言冷語和無端的爭吵。
——題記
不知道是夜晚是什麼時候降臨的,只知道是時候打開電腦,放上音樂,讓咖啡的香氣飄蕩在我房間的空氣里,然後肆無忌憚地書寫我的寂寞與悲傷。
我漫不經心地在鍵盤上敲擊着,書本在沙發上沉睡着,我彷彿聽到它們的鼾聲。波瀾不驚的生活夾雜着一絲惆悵,我沒有理由去打破這份寧靜,也無能為力去帶走一絲憂傷。我知道,還不到十五歲的我提前接受了上帝給予的洗禮,早在很久前,我已經毅然地接受了自己支離破碎的家庭,那不光是父母之間的爭執,還有外公和外婆之間的冷戰,以及怎麼分也永遠不會有人覺得公平的財產……我卻並沒有像電視劇里的那些小孩一樣,攪和在大人的世界里,鬧得天翻地覆。我只是站在一旁觀看,偶爾流一流眼淚,卻像是在看一台鬧劇,可就是弄不懂,為什麼人類那麼醜惡的一面就那麼赤裸裸的展現在我面前?當我找到答案的時候,他們才醒悟過來,原來身邊還有一個不明事理的孩子,其實他們錯了,就算之前我什麼都不懂,從那以後,我就真的,什麼都懂了。
我想,我不必再為生活說一句好話,因為我知道,生活是偽裝。媽媽用細緻的妝容偽裝她無助的雙眸;爸爸用工作忙,來偽裝他在深圳那個花花世界的生活;還有家裡的兩個老人,他們用對我的笑來偽裝他們其實並不快樂的面容。而我,用無知來偽裝自己早已看透一切的心靈。
我不顧一切的想,這就是人們有事沒事就讚揚的生活嗎?膚淺,可笑。
記得有段時間,我的文章《眼淚沒有錯》漸漸在同學中間傳開,卻沒有多少人相信那是出自我筆下的文字。原因很簡單:在他們眼裡,我是個沒有憂愁的,幼稚的小孩,那篇文章的筆鋒過於成熟。我情不自禁地為自己的偽裝打了滿分,卻又失落地想,原來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真正地理解過一個真正的我。也許,我應該坦然地把一切傷痕當作酒窩。
現在,我已經習慣那個並不真實的自己活在別人的世界里,散發著不真實的幸福氣息,那個看透生活的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目猙獰地揭穿別人偽裝的面具。其實,我也常常安慰自己,上帝是公平的,為別人開了一扇門的同時,必定為另一個人開了一扇窗,只是,不曉得,從門到窗的距離要走多遠?
終於,我輕描淡寫地對自己說:你出生的時候,你哭着,周圍的人笑着;你逝去的是時候,你笑着,周圍的人在哭着。我從來不相信那句名言:扼住命運的咽喉。人類往往認為自己站在生活的頂端,宣誓着可以使命運改變,其實生活早已站在更高的地方,以一個勝利者的笑容俯視人類無知的誓言。
咖啡涼了,屋子裡已滿是苦澀與香濃的味道。音響里傳來一個純潔乾淨的聲音,那是我特愛的一首歌,歌的名字叫《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