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皇逃竄的幸福,
轉瞬即逝的流星,
煙火絢麗的花季,
我知道我錯過了太多美好的場景。
——琳落語
不同於絕大多數的人,琳落從未期待一場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愛情。她的生活平靜得像一泓清水,波瀾不起。但愛情總是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時光流轉。
那一年,她十五歲,他十六歲。那個時候,琳落安靜得像一個洋娃娃,不吵不鬧。而若白是班上的優等生,他的身邊總是圍繞着很多朋友。誰都沒有想過,這兩個人,會有什麼交集。琳落更沒想到,有一天能夠得到這個少年只為她一人的歡顏。
有時候,幸福讓我們猝不及防。琳落永遠都不會忘記,若白幫她收作業時,嘴角彎起的那個好看的弧度。他幫她搬桌椅,他幫她講試卷,他說他希望他好。一點一滴的溫暖都凝聚在心頭。彼此之間都心如明鏡,卻又都緘默不言。
這是最初的愛情,美好仿若童話,純白如同天使羽翼。就像白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一吻定終身。
琳落天真的以為,這一切真的能夠就這樣地久天長下去。
直到中考結束,若白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他似乎不再迷茫,知道應該選擇什麼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他說,他要去遠方。琳落看着若白一臉堅毅的神情,內心隱隱不安,她也不知道究竟遠方意味着什麼。琳落只知道,她不是一個勇敢的孩子,她沒有勇氣去經歷那些未知的磨難。
若白在聽到琳落的想法之後,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緊緊的握着琳落的手。琳落最終淪陷在少年溫柔似水的眼眸中。她決定賭一把。
之後的高中生活實際上空虛得快要讓人發瘋。琳落沒有太多可以傾訴衷腸的朋友。大多數時候,她會看着窗外發獃,或者仰望天空,或者找個借口沒心沒肺地笑着。終於,她變了,變得聒噪不安。
琳落偶爾也會抽空給若白打電話,聽聽他的聲音。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安慰。
但人所謂的善變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
琳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若白一天比一天更甚的冷漠。
直到最後若白開口。
“我想,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哦,那就這樣吧。”
琳落並沒有像電視劇里的那些女主角一樣,哭得驚天動地。她也沒有卑微地乞求若白留下。她甚至忘記向若白要一個理由,一個足以說服她的理由。她的異常平靜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或許,這是一個自卑的女孩僅存的驕傲。
琳落曾說,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若白不知道,他就是琳落的晴天。
最初的愛情,最美好的情愫,甜膩得像糖果。那些用五彩繽紛的糖紙包裹着的,是幸福,在陽光下散發出誘人的光澤,那種酸酸甜甜的感覺,刺激着味蕾,淹沒了每一根神經末梢。
琳落一直天真的以為,只是時間久了、距離遠了、接觸少了、聯繫斷了、感情淡了,她以為,若白依舊是那個陽光明媚的少年。只是,自此,琳落再沒有見過若白,她不知道、不確定,還能不能見到他。
從來沒有勇敢過的琳落決定為自己勇敢一次。她要等他回來。
於是,原地便多一個琳落,少一個若白。
琳落永遠不會知道,當她停留在原地時,現實早已拋棄了她。若白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成長、蛻變。
很多年以後,當西裝革履的若白挽着另一個女孩的手出現在琳落面前時,她只是輕聲淺笑,之後轉身離去。琳落知道,那不是她要等的若白。
一直以來,琳落的心裡住着一個少年,白衣俊秀。
他擁有世上最溫柔的眉眼。
他擁有世上最明媚的笑顏。
琳落知道,這世上不存在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愛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在漫長的等待中,時光留給她的,只有大片蒼白。但她依舊固守她的信仰,在原地守候那個少年。只是彼此沿着各自不同的人生軌跡向前奔走,漸行漸遠,最終相忘於江湖。誰也不曾記起那年花開,曾許彼此一個未來。一季繁華,終湮沒於塵埃。
再堅固的海誓山盟,都經不起時間的摧殘。
太美好的地老天荒,都逃不過相同的結局。
就像死後的美人魚最終也只能化為海上的泡沫。
彼岸花剛曉,誰曾許她一世歡顏。
咫尺天涯、陌路相忘。
終。
紹興縣魯迅中學柯橋校區高一:夏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