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曾和你說過的:讓我好好陪你,去蒙濛霧里,賞一次花。
“你的心愿終於得到眷顧了!”而你一聽到后,幾乎就發狂了似的,要放縱泛濫的憧憬之情,要四處亂竄個不停不休了!是不是啊,弄得我像是故意放出這句“流言蜚語”,故意得像一個壞男孩逗你歡心似的,像是故意要你撲入我懷裡來滿足我的僥倖似的。而可愛的卻是,這份對心靈體諒的眷顧的確是真真的。瞧着,大清早的,卻一點也無從猜出霧靄繚繞的天宇上下、蒼黃之間,躲着的是月牙兒,抑或是蟄伏着一輪被牛乳塗鴉着的朝陽,還是潛伏着洋溢着驚喜的星星——是為你的青睞而時刻準備着熠熠星輝吧,贈來裝飾你的明眸。
“喏,後花園的你一向羨慕的‘絳珠仙草’,今兒個該脫胎換骨了都!”其實那”絳珠“本不是草苗,而是零零點點的丁香的翡翠玉體,尤其是在這層層迭迭、淺淺深深的裙襦的簇擁下,也許更為彰顯了剔透百芳、聖潔群英的魅力。
你剛自得為滿地”識破“了我的”巧言蜜語”,便又“咯咯”地笑起來,笑得很突然,也真是沖我笑了個不停。我真拿你沒辦法哩;一邊你嘲笑我一般地笑着,一邊還“欺“”哄”着我,喊我纏着我,“死乞白賴”地要讓我背你下樓看去。說真的,我是極不樂意的,然而一時間,不知怎地,心底泛起了騰雲駕霧般的自由和歡愉;而又有誰,誰教我無奈而又在此時此刻無語呢?平日你我小手拉着大手;我的大手牽着你的小手,不經意間,又願意輕輕地扯扯你的袖口。可我是從來沒有過今天這“一頭霧水”的滋味兒呀——牽牽扯扯的習慣,或許我想着的只是:小橋膩了,流水厭倦了,而只有我還在傻傻地咀嚼着;誠然我無論如何還是願意的,背着你,我期許着這也是一種新鮮多滋的味道。
背着你去你想去的,我還是頭一回。
“得咧!咱們一塊兒走下樓去,看風景去!”慢悠悠地,我把你送上厚實的背。接觸的一剎那,心頭不禁有一種別樣的訝異:喲,這最近幾天,發福了還真不少呢!畢竟,這番心語,想想就罷。
儘管我的腰板還能“扛得住”,沒有“咯吱”作出不雅之聲,心裡依舊裝着剛才所有的話,是“咯噔”一記,一晃像是雨打萍,又像是風吹石,更像是霧霾的攢蹙一墜。
”累了吧,咱們,歇歇?歇歇再走?”
“才不呢——我才不累呢!”
從樓梯的每一階,到步入後花園這片你所憧憬的“伊甸園”,期間滿是“累與不累”的對話,如是反反覆復;便是如此,我和你也能在有待凈化塵滓的空氣之際,將笑臉與歡笑聲,帶霧一起,瀰漫在園中。我又不知怎地,居然一時間又捨不得輕易放下,放下背上的這尊玉石雕像了;有別於雕像的,是你的活潑與笑聲,帶動氣氛的活潑與溫馨,一切都向著我溫情地微笑着。“如釋重負”而默默獨處,貌似是一種自私、更傻更心寒的過錯吧。
這有兩個人,一片“伊甸園”的天堂;千百層霧裡,有我們共同的語言——至少是一株丁香花的期許,心靈花香的同步歆享。然而,我短暫間忘了,因為你。。。。。。
“你聞到了么?好熟悉的馨香,好像是從天空中彌散開來的。”雖然我沒有回頭,可也能猜到你的面容是驀地肅穆起來,繼而你靜靜地躺在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呼吸。
“有啊。”我順口一回答,其實我是不想聞着任何有味氣息的,尤其是我最初的期許,丁香所發出的,“你——是不是還有聽到些什麼特別的?”
“當然有啊!”你於是變得異常激動,心跳彷彿是貼着我的背心,“撲通”得簡直要鑽出來,簡直是要鑽進我的胸腔似的,“夢裡夢外,彷彿是有位紫衣妙女,一直在撫撥琴弦,就連縈耳不絕的音韻旋律都是紫色的哩!”你彷彿是陷入了一陣朦朧的紫色漩渦而不能自拔了;慶幸,過了好一會兒,你總算回過了神。
而我呢,在此時此刻,彷彿更是一尊逼真的雕像;腳下附近的不是些許”絳珠仙草“或是紫色丁香,只是叢簇的寂寞,陸續纏繞着我罷了。
“嗯——帶我去看看、去摸摸那些花兒吧!”
“——大霧天的——空氣不怎麼好,別再給你添新病了吧——”我一下子神經質地,無情地,毅然決然地撕毀了對你的承諾;“賞花”?成為空空如也的“笑話”?“空話”?“笑話”?笑話!我終於敢回頭一看個究竟了——
你的表情流露出些許的慍色,顯然,這根本不是我所想看到的結果。然而……
“好吧,是我累了。你把我留下吧,我想好好歇歇;你可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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