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
——顧城
隔窗,隔門,隔牆,隔着……想問:你我還相距多遠,你是否還能聽見我的聲音,看得見我的身影?你又身在何處,我該何處去尋?
隔着一種叫距離的東西,我撫着自己的心跳,感覺着呼吸,摸索,距離那頭的心。
有一種距離,叫海峽。
一片海,一道峽灣,兩顆思念的心。余光中的鄉愁化為郵票,船票,穿越海峽,遊盪於大陸和寶島之間,小小方寸票。寄託無比沉重的深情思念,蘊含多少渴望回歸母親懷抱的吶喊:大海呀大海!你可知道,母子分離的傷痛?你可知道,母親多少年華沒了笑顏?這種岸與岸的距離,我們渴望抵達。
有一種距離,叫愛。
愛,不一定就在身邊。每逢七夕,在銀河的兩邊就會上演一幕感天動地的愛情劇。牛郎織女跨鵲橋相會。空間距離阻隔了他們時時刻刻的相愛,卻阻礙不了他們愛的傳遞。銀河再廣,也沖逝不去他們濃濃的愛意。“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蘇軾遠落他鄉,望月圓缺之變,談人生世事無常,歲月短暫,心中萬分挂念着至親至愛的遠在天邊的人兒。猶如泰戈爾所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尋遍小舟,愛,我們渴望出發。
有一種距離,叫生死。、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蘇軾對亡妻淋漓盡致的愛與思念從詞句中顯露無疑,在綿綿不絕的思念面前,生死的鴻溝,有距更似無距。
又逢清明,心頭不免載滿了某位可愛老頭的全部,那便是你,我還在尋找你的身影,外公。你陪我嬉鬧,陪我光腳丫游溪抓魚,陪我織袋上樹抓知了……你的模樣,你的笑,還是那樣清晰明了。經常會在陽光底下翻翻有你的相冊,對着你的眼睛遐想:“外公,你可真的離開我?在那冰冷的黑墓中,你可害怕?那邊的世界,也如這邊一樣多彩嗎?去時,你可曾尋回你摯愛的人我的外婆?你還好嗎?我很好,真的想你了。”
捧着相冊,神遊遠山深處你屬於的地方。你我相距甚遠,你如何聽見我的聲音,我的想念。你可還能尋找到我的心?不由得,心生一絲念想。瞧那方寬寬的墓冢長滿的濃郁綠色,散發著種種生的氣息。你在孕育着這方你存在的土地,你在用你生命的另一片綠告訴我你想我,你一直都在身邊。你一直陪着我哭,我笑,我累,我痛,你永遠都在溫暖我心中的濕地。
我撫着心,深呼吸,靜靜聽,那屬於我的你的心跳。你我相距多遠?我們相距甚近。生死距離,我們渴望拉長,心與心的距離,我們希望永無間隙。當真心化舟,思念成槳,生死鴻溝又有何距?
浙江溫州鹿城區溫州四中高三:小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