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床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着,東覓感到隨着一分一秒的扣下哼鏘有力的滴答聲,他的痛苦也一分一分地不斷加重着。從房子外傳來叫喊聲,不知誰打來一個電話,要東覓接:
“你是東覓嗎,可不可以請你來醫院一下,祗盈快不行了,她說叫你來,請你···快點來。”
電話那頭的人早已哭起來,應該是祗盈的母親。
“我···馬上到。”
東覓在對自己說:東覓你不能被嚇壞,一定來得及的。
“兒子,什麼事。”
“媽,我出去一下。”
東覓騎着自行車,不斷衝鋒,辛好路上寧靜得很,沒有車塞着,偌大的街道上只聽到東覓的喊聲。來到醫院,一個急剎,差點整個人跌出去。東覓丟下自行車,踉蹌地衝進醫院。
“你來了···咳、咳。”
祗盈不斷吐血,他媽不斷地抹血。
東覓看到躺在床上的祗盈,這與上一次今天完全不一樣。她這時很不美,一隻眼睛瞎了,左手摺斷,沒了。從包着的繃帶上還冒着血,滴滴地流在地板上。醫生在一旁氣憤得打牆。萬父也咬着牙齒,又氣又想哭。
“你,車禍了吧。”
她莞爾一笑,然後說道:
“你果然知道,告訴我為什麼知道。”
東覓這才毫無隱瞞地說“因為我重複着今天。”
“這很像吹牛,也即將死了,我能不信你嗎?”
東覓看着祗盈,看着床單的血,眼淚不出息地冒出來。
“很痛吧!”
“你不能哭哦,因為今天是我生日,要聽我的。”
“什麼,不是李添嗎?”
祗盈不知怎的,也想哭,但抑制着,表面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說:
“不要提他,我就不能今天生日嗎?看你,連禮物都沒帶來。”
“我,馬上去買。”
“來不及了。”
萬母泣不成聲,祗盈的聲音也變弱了,醫院也好像快要送一個將死之人上路一樣,非常寂靜。
祗盈這時定睛地看着門口,在等着誰。
“李敏。”
祗盈辛苦地吐出兩個字。
這時走廊傳來急促地腳步聲。
“他喜歡你,你能喜歡她嗎?”
“嚇!我···不喜歡她。”
這時門口不知何時站着人,大氣呼喘着。那人正是李敏。
她聽到了嗎?他想沒有吧。
“那傢伙,沒來嗎,倒是不相干的人來了。”
李敏直瞪着東覓,轉而又對祗盈說:
“你叫他來幹什麼。”
“同學,畢竟是同學嘛,只是偶然想起他。”
東覓一聽這詞,失望湧上心頭,連朋友也不是,不免有點失落。
祗盈看着門口,東覓想不通,她還在等人?難道本來不是等李敏,而是那人。東覓想着祗盈為什麼會傷心,然後失去理智,以致車禍。
“什麼嘛,為什麼不肯來,是他對不起我···”
祗盈努力說完后,嗶的聲音長鳴不斷,祗盈就這樣死了。在病房裡,人除了陶嚎大哭外,還能做什麼。
嗶——
那種聲音能讓人忘記嗎,是死神的號角才能奏出的悲鳴。
全鎮有多少人聽過這聲音,當病房裡的病人聽到后,還以為是某種機器故障,沒人會把這種聲音想象成,在死後心臟停止的聲音。這樣年輕的女孩長眠着,她應該有遺憾,她在等人,可那人沒來。
當祗盈蓋上頭布宣布死亡時。一個同樣穿着校服,純白襯衫,隱約看見衣領有唇膏印的男孩走進來:
“祗盈!!”
“小夥子,你來遲了,但我還是感謝你來看她。”
萬父感謝說。
“伯父,不要謝他,是他害死你女兒的。”
“什麼?”
萬父和萬母馬上轉變態度,立刻以凌厲的目光瞪人,把李添盯得體無完膚,然後合著李敏三人對李添劈頭就罵,護士們就趕忙勸罵。
東覓則摸着祗盈的手,他覺得難過誰錯有何關係,重要的是她已經離開了。冷冰的手,祗盈體溫正急速下降,快到冰點吧。不,今晚有點冷,她則更冷,因為她等不到他,見不了最後一面。
“李添,你知道祗盈到最後都很想見你,或許是女人的天性,又或者是宿命,女人是不會怪心愛的男人。單是這點,我輸了。”
這時李添摸着由東覓讓給的手,掀開頭布。曾經情人眼裡出西施,何況那種罪惡感,更模糊她的醜陋。他用熱烈的唇吻着祗盈那血肉不清的傷害的眼,內心不斷後悔。
東覓仰着頭,見一下今晚的月亮。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出醫院門口,李敏則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寧靜的街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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