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長大了。
在時間的長河裡,觀望着那個叛逆,瘋狂的年代。黑夜的長風吹亂了成長的碎片,張揚的年華隨處都能觸摸到憂傷、明媚、孤獨、桀驁的臉孔。
那年,我揮着手告別了童年,跌了昔日的天真可愛。
那年,那個落寞寒冷的季節,我已忘了用怎樣的姿勢,讓夢想的花兒絢爛綻放叩響生命中的神,我頂禮膜拜。虔誠地等待着神的回答。
曾記否,那個亂世中的絕世才女——張愛玲。那個十歲寫下天才夢,自認為生命是一襲華麗的袍子,卻長滿了虱子的人;曾記否,80后那群張揚的少年,文學叢林中那些絢爛的花兒撒落了滿地的璀璨;曾記否,有個落拓的孩子夜夜揮舞着七弦琴,吮吸着文學的甘露,並渴望穿越文學的海洋,看見了嗎?那個孩子午夜飛行,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穿梭,布滿了文學精靈飛舞的影子。原來,文字已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而今,那個孩子已悄然長大,成為今天迎風而立的我。
隨風長大的我,喜歡做白日夢,張揚着青春,叫着嚷着要參加新概作文大賽,要去繁華的上海,要成為復旦的少年,要成郭敬明要成為韓寒。可是回那殘酷的現實,一切顯得蒼白無力。高高在上的分數已使我無力反抗,無從叛逆,只能望洋興嘆。觸手夢想彷彿會變戲法成泡沫。
兵荒馬亂的年代,卻如同千軍萬馬的戰場。
靜默地敲擊着鍵盤,文字激揚頓錯。和一個又一個陌生的人接觸,聊天、離去。以為這樣可以忘掉昨日的傷痕。但我發現我錯了,錯得離譜。我卻無法忘卻那些烙下的幕景……
“兒,別難過,以後要努力哦。”
微弱的燈光下我不敢抬頭望母親那瘦弱的身子。
“嗯 ,我會的。”臉頰有點潮潤。
爸好生活在城市的底層,習慣了人間的滄桑冷漠。他們懂得我內心的苦衷,而我卻無法原諒自己。生活這擔子快要落到我的肩上了。我驚惶失措。愧疚不安。我要堅強勇敢地面對這生活。
那年我對着鏡子,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醜陋。
唱着落朴樹的〈那些花兒〉,看破着她們在黑夜中盛放頹敗,無聲地息地在風中飄零。茫茫人海,好像突然失去了方向。
“那年,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那些花兒紛紛落下,曾經那些肝膽相照,相
生死相依的朋友,一個個地離開我的眼前。我瘋狂地喊着他們的名字,可是他們的聲音在風裡漂泊得乾淨。
那一刻只有我自己,我聽到時光倒塌的聲音。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相聚,就這樣支離破碎了。在我的年華里,挫痛了卻不敢停息。”
不上網是牽挂,不上網卻是空虛。
曾經想讓自己像夏花般燦爛,現實卻不能虛擬。我再一次聽到朴樹在唱那些,〈那些花兒〉看見它們在黑夜中盛放頹敗,無聲無息地在風中飄零。一場浩浩蕩蕩的落幕捲走了一切,唯有那個夢想熠熠生輝。
若干年後,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執著;
若干年後,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有憂傷的權利了;
若干年後,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千萬個做夢的理由了;
若干年後,我不再是那個無所顧忌,放蕩不羈的少年了。
一轉身,已成為閱盡風塵的大人了。只不過是漂泊在另一個城市的浪人。
季節終於微涼了
繽紛的世界不再黑白兩色
破裂的年華散落一地
我依然描寫着蒼涼,然後拾起碎片
黑夜終於消失
天使不再流淚
誰唱的輓歌
如此悲涼
誰在仰望
守着年華守着星光
誰破空而過
載着夢想
走過我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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