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講完了該注意的事項之後,說:“其他同學可以下課了,齊浩然,你來辦公室一下。”浩然頓覺五雷轟頂,莫非此人會讀心術不成,開學第一天被整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儘管這樣,浩然還是不情願的拖着步子來到了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涼風撲面而來。這種感覺就像裡面有一把芭蕉扇,徐徐的吹出微風(或者說是狂風)一般。再想想自己教室里天花板上那不足掛齒的一點涼意,真是天壤之別。浩然正兀自胡思亂想,忽見一張堆滿笑容的臉湊了上來。
“啊呀!”浩然大吃一斤,由於這突發的刺激,他頓覺兩眼一黑,雙腿一軟,身體正搖搖欲墜之時,那張臉突然又噴出一股軟綿綿的氣流,浩然終於倒了下去。
那張臉上頓時浮現出詫異的神情,大衛——衛老師將浩然一把拉起,關心的問這問那。得知沒摔死後,他又在臉上堆起笑來:“你是齊浩然?”
浩然打了一個激靈,終於想起自己到這兒的目的,就暫且將疼痛拋到一邊,慌亂的點了點頭——也不知是搖了搖頭,脫口而出:“正在在下,猛男找我作甚?”話一出口,浩然才發現失言,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禱:萬能的上帝啊,保佑我吧!若今天能從大衛的魔爪中苟且偷得一條性命,我願一輩子都效忠於你啊,釋迦牟尼!我敬愛的主啊!安拉!阿彌陀佛……
大衛或許沒聽到浩然的話,只是笑眯眯地說:“聽說你語文成績不錯,我想讓你做語文課代表,所以特地徵求你的意見。”浩然長噓一口氣,心裡驚奇自己那一番糾結的誓言竟稀里糊塗的起了作用。他忙點點頭,說:“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我一定會做好課代表的!”突然他又感覺話有點莽撞了——冷落了其他兩大宗教的頭頭,是要付出代價的——果然,在他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剎那,大衛發出了一聲吶喊:“記者以後不要給老師起外號了!”聲音竟是如此的威武雄壯,蕩氣迴腸,聽的浩然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回到教室,班裡已經開始上課。教歷史的是一個已經禿頂的四十多歲的男人,戴一副黑框眼鏡,兩眼看似炯炯有神實則目中無人——讀書太大,趴在黑板上連斗大的字也看不清。身材十分瘦弱。浩然進教室時,他就那麼乾癟的站在講台上。
此君威風凜凜的佇立在講台之上,眼神以疾風掃落葉之勢迅速地掃過全班,然後嘴裡吐出幾個滄桑的字:“大家好,我姓蘇,男,今年四十二歲,未婚……”突然蘇老師怔住,心裡埋怨自己怎麼把婚姻介紹所的台詞搬出來了,只好嚴肅地咳了兩聲,卻早已堵不住笑的前仰後合,左傾右倒的同學們的笑聲了。
許久之後,教室里才漸漸平靜下來。蘇老師本想說幾句話掩飾自己的失態,誰料話一出口竟成:“我真的未婚!”於是教室里又一次爆發出了剛息的笑聲,並且損失慘重:後排幾人的椅子已經底朝天,那幾人七零八落的散在教室後面。蘇老師心中叫苦,恰逢天降甘霖——下課鈴聲響了,他便倉皇的逃出了教室。
初三:李士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