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飛鳥!
我乘着我的飛鳥在我的世界?望月光。
我的世界是一座封閉了的城,高高的城牆上青苔綠的發亮,給人有你的感覺。城裡萬籟俱寂。我是城裡唯一的人。當然,除了飛鳥。我渴望城外的萬丈光芒,可望不可一世的榮耀,於是我瘋狂地搖晃着我的飛鳥,扯他潔白的羽毛。瞬間萬息像灑滿了月光,我高興極了。而我的飛鳥,這隻氣勢磅礴的鳥,至始至終都沒有嚎叫,甚至連呻吟都沒有。
直到一天,我看見他像音符一樣逃離,絕望的眼淚淹沒了整座圍城。我在水裡的表情驚訝極了。我相信其中是含着決絕與痛苦的。我想得到的是,在我眼中,不是一隻簡單的飛鳥能帶給我的。而我是飛鳥全部的生命,在無聲無息中,那種愛如洪水泛濫。我拚命的掙扎在無解的圍城裡,然後開始做夢。
在暮靄沉沉的黃昏,我看見天上大朵大朵紅色的雲,以及一雙不移的、熟悉的眼睛。我的飛鳥,你來看我了嗎?
在夢裡的日子是最美好、最容易遺忘的。如果說多年之後的現在,我知道我依然逃不出我的圍城,像飛鳥一樣在充滿月光的上空,?望月光。我也絕不會那般氣勢磅礴的醒來。雖然她總是充滿信仰的望着池塘底部的主人,飽含深情。我睡著了,夢裡的前塵往事排山倒海。我在水中的姿勢如同機械,我幻想着在夢的底部,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其他的月亮不屬於圍城,也不屬於飛鳥。
我還要說我在夢中的故事,飛鳥走了,我被淹了之後,我覺得我便莫名其妙的能夠鑽出水面,彷彿那是何等的輕而易舉。我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我便不知深淺的摸索着向前。好像有逾越青苔的腥味,然後伸開渾身的筋骨,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感覺風涼涼的。隨即縱身一躍,我看見了自己的翅膀,看見了自己丑陋的臉龐。不過,我不在乎,我的腦海中已是下面鮮血成河的景象,我遨遊在自己的血液中,躲過一次又一次浪潮,然後我幻想着飛鳥把我帶走。當我意識到我在幻想的時候,我已經被衝到了岸邊。一陣蝕骨的寒冷,我打着哆嗦罵著:“鬼地方”我頓時發現自己的無助,便失魂落魄起來。整個夜晚我都蜷縮在無盡的黑暗,整個夜晚我都用半睜半閉的眼盯着遠方。看透一世絕望的深沉,等着當歸未歸的飛鳥帶我離開。我一直都在這樣祈禱。像紅塵中的善男信女,庸俗的用自己可憐的虔誠滿足自己盛大的慾望。這樣的感覺,我覺得陌生的可怕。
黎明,我感到自己在陽光下變得格外渺小,快要成一粒沙而淹沒在這血紅的河灘上時,我的身體騰空而起當我知道此刻我正在飛鳥的嘴裡,而且渾身被堅硬的牙齒壓得生疼時,我幾乎要尖叫出來,我不知道此刻是幸福還是快樂,渴望已久的離開竟是以這種方式。
跟着飛鳥走,在萬里無雲的天空,我們想努力地鑽出頭上明媚的陽光,可那劇烈的光環使得飛鳥頭破血流。在血和光刺眼的疼痛下,我驚異的醒了,我看到由於我剛才激動的一撞,水紋的波光粼粼,看着我的圍城裡溫柔的月光,我條件反射似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好像沒有血跡。又用半探的頭心有餘悸的打量着我的天空。為什麼感到莫有的寒氣逼人。真是見鬼。於是嗖的一下有鑽回到原來的水底。我要開始陌生的一切,說不定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還在饒有餘味的回想着剛才的那個夢境。炙人的太陽、我的飛鳥、向著太陽的飛翔。我冷冷的笑了,不知是笑現在被困在這個冰冷的水底的我,還是笑那個遙不可及的我。又或是笑這段生活,困於一個只有夢境的世界,想着離開的飛鳥,想着逃走。然而思念無果。不知深淺的一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來糊弄誰的,可能是自己吧,因為這裡除了我沒有一個還能稱得上生命。的確,何況現在飛鳥也飛走了。
我知道如此的現實里包不住我思想的天馬行空。包不住我思念之餘那永恆的悲傷。於是我沉沉的睡去、睡去,很久都沒有做夢。都是如此安靜的躺在我的圍城下安靜的月光。
斷井頹垣中,一隻飛鳥拾起了一把獵人的刀。
彷彿又是很久很久,我看到了稀薄的光,我看到了深刻的現實。
說實話,我有種漫步在亘古的感覺。我聞到了一陣壓抑的味道,以及身邊的嘈雜彷彿要把我吵醒,我使勁地搖頭,搖頭。感覺到被撞了一下,我在夢中醒了,發現眼前模糊豎直的鐵欄杆,再使勁搖搖頭,我發現四周全是這種鐵欄杆,我發現外面那些嘰嘰喳喳的人群。我頓時醒悟,發現我成了一直困獸。外面圍滿了人,我現在頭很暈,尤其是那種聲音以震耳欲聾之勢灌進我的耳朵時,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殺了它,殺了它。”可惡的人群,我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記得我是一隻兇猛的野獸,烈性如火。我突然憋見身邊同樣冰冷的牢籠里撲騰着一隻鳥,“真丑的鳥呀”。我不由自主的發出這樣的感嘆。是的,黑色的毛粘滿了它的全身,而那閃爍着的眼白提醒着我這是一隻生物。“快!刺進他的心臟你就贏了。”我的籠子被丟進一把匕首,尖而冷的樣子。此刻我手腳麻木,頭腦麻木。我渾身顫抖了一下,便像條被踢了的狗,像個亡國君一樣摸索着撿起匕首,呵呵的笑,此刻我目光獃滯。
怪我不小心,我的一聲慘叫顯得凄厲起來。不知怎的,飛鳥逃脫,我的眼睛被啄的一下。該死的,我捂住流血的瞳仁,看着飛鳥越飛越遠。我的耳邊夾雜的嘲笑聲讓我的哭喊顯得那麼的渺小。緊接着,便是山崩地裂;緊接着,所有的聲音你都逐漸模糊;緊接着,我便倒在萬千的搖曳之中,那種感覺像是來自嬰兒,家族逃亡時,顫抖的襁褓。我選擇閉上眼睛,即使陽光只剩一秒。
斷壁殘垣中,一隻飛鳥拾起了一把獵人的刀。
彷彿又是很久很久,我看到了稀薄的光,我看到了深刻的現實。
再次睜開眼,我始勁的晃了晃我的腦袋,很悶的感覺,彷彿要窒息一般。我發現了同樣搖晃着的水紋。猛然意識到,對不起,我又醒了。耳朵旁灌滿了噪音,我毫不在乎的鑽出水面望着很多寂渺星辰的深邃天空。像坐井蛙一樣,因為這個世界里的圍牆很高,在雲端里,我聽見牆上蟋蟀的夜歌。寂寞而冗長。
我在享受,我在輕易的原諒自己的麻木,我在等我的飛鳥。我在扳手指頭:“一、二、三,還有四個時辰就是黎明了。”我發誓,那可我真的不知道之前如夢的夢境。我輕輕地拾起飄落在身旁潔白的羽毛。閃亮的瞳孔抹上了一層乾淨的白,看久了就累了,毫無徵兆的病了一般。於是自言自語:“我怎麼了?”在一個華麗的睡夢裡我得到了力量,統治萬物的力量。而在一個個蘇醒的時刻,我卻疲倦了。我不能分清夢境與現實的界限。我不能清楚哪個是前塵的劫,哪個是今生的宿命。為了尋得真正的答案與力量,我閉上眼又沉入水底,喃喃地道着:“今天,晚安。”
我彷彿邂逅了一場可遇不可求的冒險。我像先哲一樣知曉着我偉大的過去與將來,我像痞子一樣的罵著這個世界:“媽的,滾開。”我來到了更遠更遠的年代,好像在盤古開天之前。我是渾濁之物。整個蒼茫的世界,我是災難。是愛情、是孤獨與流浪。整個蒼茫的世界,還有清澈之物,她是幸福。是詩歌、王位與花朵。整個蒼茫的世界中只有渾濁與清澈。我們總是像水火一樣不相容。我有紅色的頭髮,像烈火一樣會燃燒到很多東西,甚至是一切。或許在那之前,我毀滅了所有的東西,說不定現在這個世界還是一片死寂。想到這我便覺痛苦,我多麼希望現在的世界就是一座空城,不存在任何的尋覓與背叛,因為這裡不曾造人。清澈有藍色的眼眸,很深很深,像一汪被詛咒的死水。我相信,如果願意,她也可以淹沒所有的東西,而且沒有燒焦的味道。但是她遇到了我,兩個水火不相容的傢伙。
這是我的第三個夢境,它格外的迷茫。我是個旁觀者,以前世界的唯一知情人。雖然我是主角,但我像看着水月鏡花一樣看着我自已。我突然明白了哪個清晰無比的宿命。我在地上,他在天上。我們永遠都有緣分,我們都要分離。對,我是人,它是鳥。我們一直活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每一世都要顛覆。
飛鳥一生痛苦,我一生幸福。
我赫然醒悟,赫然起身打斷自己的夢境,我撫摸着自己淚流滿面的臉,數着淚水與水上暗淡的月光,數過了經歷的幾生幾世,覺得好遙遠。突然間明白了一個真理:“在我們所有的生命中,有無數個前塵與今世,這次你欠我,下次我又要還你。我們之間是永生永世的劫。”
又或許到外面都變成萬丈光芒的時候就解開了。我的奢望。
不知哪來的精神,我朝着頭頂的月亮吶喊:“飛鳥!飛鳥!”不知從哪簌簌地落下一串潔白的羽毛,像潔白的月光。面對這份很久很久以前的清澈,我是如此的慚愧:“對不起,我很骯髒。”我知道在兩個人的世界里,我是多麼的可憐!於是輕輕地施捨給自已一份盛大、心無旁騖、清水般直到永遠的愛。我再次明白自己的狼狽。想起一句詞:“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我的故國。
現在已模糊到不清楚時辰了,因為我的圍城上面總是月亮。於是我總是猜測這是夜,深夜。夜就是睡覺的時候,於是又開始打起盹來。我懶懶地伸腳,發現了自己丑陋的姿勢。可能因為月光太暗的緣故,看到搖晃的水紋我便覺得眼疼。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個很有效的方式,而且想起這是個俗語,而且俗語可以看世界。睜着的眼睛看夜,看飛鳥高雅的寂寞。閉着的眼睛看自己骯髒的寂寞。
夜好沉,壓得喘不過起來。我決定閉上另一隻眼。明天或許有太陽。黎明時,就睜開兩隻眼,看天堂。
睡了,不再做夢了。
後記:只是記錄頃刻間的意識。忽然回記起關於童年與動物情結的纏繞與分割。家裡是有一隻叫丑兒的小土狗。以小孩的方式幻想能夠騎在它的身上,而小狗畢竟是小狗,面對你的欺辱總是哇哇叫兩聲然後落荒而逃。當初我是要努力學會懂得這層動物之上的盛氣凌人。開始用石頭扔那些路上的狗,而後我一直認為小孩是可惡的,可當我在草叢中發現綁着葯的骨頭時,我才發現成人於動物的世界可能就要算趨於兇殘了。再后就開始回味原始的狀態,可能人與動物根本不來往,或是相互融合。原諒我有點突破倫理的話語。我想說的是,在人類的思想還不足夠發達的時候,總能處理好所有的關係。而這種原汁原味有時我們極度渴望的,有時放在人與人之間也是可以的,這種圍城便是地球。
飛鳥!飛鳥! 標籤:飛鳥作文 飛鳥與魚作文 飛鳥和魚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