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我來說是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詞。記憶里映着的從來只有母親或嚴厲或生氣或溫柔的圖畫。每一張都是那麼真實溫馨,讓我迷戀。只是關於父親的樣子,卻只剩下幾張泛黃的照片,而且不只什麼時候已經變的模糊,看不請輪廓。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家啊?”“爸爸工作很辛苦,晚上就回家了。乖,要聽話哦。”……“媽媽,爸爸還沒回家嗎?”“今天要加班呢,所以要晚點了。”……“媽媽,爸爸他回家了嗎?”“快了……”……
似乎我只能這樣從母親的觜里得志父親的消息。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連這樣的問答都消失了哪?也許是在他終於踏在與我們不一樣的國土時;也許是在我了解到以後再晚也等不到他時;也許是在我感受到大大的房子卻只有我與母親互相依靠的思念時,父親一詞就被時間偷偷的藏進字典,想翻也沒哪個精力。也許我的世界他會永遠那麼陌生下去。
我差點認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是我陌生以久的父親。如今他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那是一張看起來異常滄桑的臉盤。雙眼因長期的疲憊不休而充滿血絲,乾涸的嘴唇裂開幾道明顯的傷口,隱隱摻着的血絲更突出他嘴唇的慘白程度。同樣干扁扁沒有肉感可言的臉頰深深刻着歲月留下的痕迹。微微抬起眼,瞅到是他那雪過山野的頭髮。沒有人會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其實還不到40歲。
在我用審視的眼光打量他時他也在仔細的凝視着我。他時不時看着我感嘆的嘆口氣,又伸出右手想摸摸我的臉頰,卻在半空頓住又緩緩地放下。我心地一陣冷笑,卻又莫明的感到心疼?是啊,他是我的父親,在則樣也是我有着血緣關係的家人。我看着他不語。他眼底是一片複雜的顏色。有愧疚、思念、心疼、欣慰……我不禁心裡一酸,卻還是沒開口叫他。或許我只是不知道則么開口。
沉默、沉默。一開始,餐桌上就瀰漫著讓人尷尬的沉默。母親看着低頭吃飯不語的我們一陣乾笑,打破了剛凝結的沉默。見我抬起頭又掩飾的笑笑,“冉冉,今天學習還好嗎?”厄?我一怔忘了反應,母親她?心裡頓時瞭然,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什麼。“恩——”淡淡的回答,我又繼續埋頭吃飯。“呵呵——那個廚房裡還有魚湯,我去一下。”母親終是沒忍住,站起身向廚房走去。接下來還是一片沉默——“冉——冉冉——”他停下碗筷太頭看我。我下意識的“恩”了聲也抬起頭。“我……我我給你盛碗湯——”他一緊張順手端過母親剛盛上的魚湯。母親一聲驚呼喊了聲“燙——”。“沒事。我記得小時候冉冉最喜歡喝魚湯了。來,爸爸給你盛一碗。”心突然一緊,有股酸疼漫漫用了出來。我任然不語卻伸手接過。
只是下一秒,我接過湯時他的手心不經意滑過我的手背。一陣刺人的粗糙感明顯的從我的手背傳到大腦直到每一處神經。那是——?低頭,那雙滿手老繭粗糙異常的手就那樣印進我的眼裡。眼眸狠狠的一縮,似乎心底的那股酸疼越來越來多,直到我疼的喘不過氣來。“哦,對了。我記得冉冉喜歡吃巧克力,我從國外帶了些——”“爸——”好疼!心疼的如刀繳般,最後疼痛從喉嚨了順勢而出。我,我則么這麼不懂事呢?他是我的父親啊,是不論到哪都一心念着我的父親啊。可我卻——“爸——”“冉,冉冉,你再叫一聲”我揚起個燦爛的笑容大聲叫到:“爸——我好想你”“孩子——”他一激動抱住我一陣哽咽。記憶中已陌生的味道又熟息起來,那是,屬於父親的味道。我忍不住狠狠的吸了一口。因為這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父親,我知道您一直都愛着我,即使您的腳印從來沒有覆蓋過我的足跡。
高二:趙淑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