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圈
保持一種飛翔的姿勢,誰的目光如雨,將這個夜晚淋濕?
我感到些許的累。前面的腳印是另一種形式的沼澤。
心,一個盲目的獵人。
在這個地方已駐守多年,蠕動乾渴的嘴唇,歡樂和憂傷,點不亮的嘆息與疲憊。
第二圈
與生活進行一場拳擊對抗賽。他不能把我打倒——即使打倒了,我的心也是躍進躍欲試的拳頭。
但我必須堅持,儘管,我與我的對手都是受害者!
第三圈
請集合所有的露珠,那在草葉的單眼皮上不停眨動露珠,要新鮮的,圓潤的那種……
如同不缺黑暗一樣,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光明。
缺的是一顆顆純潔的,凝望的眼睛。
第四圈
哪些人曾經被我傷害?哪些人曾經傷害過我?
記憶的潮水退去,是什麼在現實的沙灘裸露?
多想把現在的我,交給另一種陌生的語境。
也許,惟有粗糲的嗓音,才能把我生鏽的歌吟打磨!
多次在心壁刻上“懺悔”兩個字,但靈魂的牧場,卻總在黃羊與灰狼之間失去了選擇。
閃電的鞭子,請告訴我:
哪是善之花,哪是惡之果。
第五圈
面對喧囂,我只能躲避,甚至遠遠地逃離,像一個病孩子,逃離一場瘟疫。
“選擇沉默”——已經被過多的人說,被一代又一代的人說寫過。
但躁動的血,又怎麼能夠隱忍着看雨雁哭泣,朝露哆嗦。
再大的海也不能把我淹沒,那深不可測的,也許僅僅是淚珠一顆。
第六圈
凌亂的腳印,意味着流浪么?
雨夜、枯葉、敲門的手指,再加上一句淡淡的問候,就構成了此刻的幽寂。
一滴水,一陣風聲,一句咳嗽,一個關注的眼神,甚至一聲薄薄的嘆息……夠了,面對生活,實在不能要得太多,實在無法要得太多。
誰鉗制存在,誰主宰虛無?
沒有港灣,只有風浪,沒有船,也沒有帆,沒有航線,只有一個心的羅盤。
一葦可渡,上蒼啊,請送我去未知的彼岸。那兒梨花白,桃花紅,我用指尖上的疼,雲朵上的藍,心河裡的酸,配成一幅斑駁的,任何一人也仿製不了圖案。
第七圈
手掌攤開,這最小面積的地圖,那一條指紋河流,哪一條指紋的道路?
上游或者下游。
起點抑或終點。
我的心,柔弱如一團棉絮,強大如一個帝國。此刻,你可以設置一個陷阱, 一片荊棘,一些溝壑……
你可讓我流浪,但不可以讓我迷路。在沒有路的地方,請讓我的影子鋪開,成一條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