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摸着手中的一枚長長的金子彈,他的眼中漾着淚水。多少年來,子彈像毒刺在他心裡,悲哀纏繞着他的心,像絲線一般……
他是山裡的神槍手,日子是那麼平淡恬然,靠打獵為生的他和母親在大山的山腳下相依為命,也許是人算不如天算,母親突然病倒了。看到母親逐漸消瘦的面容,他心急如焚。
醫生說只有山上王猴的心血能對她的病有效,獵人二話沒說,背着貼身的長槍上了山……
經過兩三天不眠不休地追尋,終於讓他找到了一隻白色的小猴,他的心激蕩着。
母親,兒子就回來,您等着……
於是,他的眼追逐着小白猴的身影,停在了一棵古樹上,讓他驚喜的是,小猴的身邊仰坐着一隻老母猴。
小猴嬉叫着,擁在母猴的懷裡,母猴撫着小猴的頭,給小猴餵奶……
晌午的光十分刺眼,獵人抬起了槍,瞄準。
突然,老母猴似乎看到了瞄準的槍口,它望着獵人,眼中的警惕變成了一種哀傷,流動着,它直起了上身,站了起來,將小猴俯在胸前吮吸的頭壓向胸中,然後用哀求的眼神望着獵人,眼中流動着一種語言。
“請等一會,只一會,讓孩子多吸幾口奶水吧。求你了。”
將吸飽乳汁的幼兒,放在樹枝上,它很快的找來兩張芭蕉葉,弄成碗狀,將自己碩大的乳房拚命的壓擠着,小心的用葉子接着,又輕輕的把裝滿乳汁的葉子架在樹杈間。
於是,它招了招手,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獃滯的眼睛遠遠地凝視着小猴……
獵人看着這戲劇般的一幕,他呆了,眼淚湧上了眼眶,手顫動得似乎抬不起那槍了,母猴的母愛讓他想起了母親和自己的情感,真切,卻又那麼無奈……
從未手軟過的獵手的心顫動了,他實在不忍。眼睛朦朧中,他舉起了槍……母親的病神奇地痊癒了。自嘲的,神槍手果然是神槍手,從母猴心臟中取出的子彈,他撫弄在手中,他不但將子彈射進了那顆充滿愛的心,也射入了自己的心,像毒刺一樣深深刺入……
噢,一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