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湖畔,柳樹明艷的綠映入眼帘,賞心又悅目,真的很像它,我想它了。
腳步不知不覺走近了去,我仔細地端詳着那棵柳樹,披散着垂下的纖細柔軟的枝條,宛如剛洗過頭、沒梳辮子的長發,又宛如一個少女華麗地彎着阿娜多姿的腰肢一般,姿態是多麼的美麗動人。棕褐色的枝莖,也粗糙地泛起了疙瘩,我用手撫摸着它,帶着殷切的目光在它身上尋找着某一樣東西。
我的眼神黯淡了,一陣微風吹過,我被吹醒過來了。
它不是我所想的它,它不是我朝思暮想而佇立在故鄉的那棵柳樹。
因為我忘不了它身上那一道鮮明的刀疤,忘不了它那任勞任怨、默默忍受苦痛的精神。
小時候我在故鄉生長,離我家不遠就有一棵楊柳樹,我的童年時光,就是它陪我一起度過的,它如同一位好朋友一般,不,它甚至比至好的朋友還更好。即管它始終堅守着沉默是金的原則,但它比誰都要懂得傾聽,你可以把所有的喜悅、不悅告訴它,它會誓死保守你的秘密;即管它好像老是一副冷漠的神情,但它比誰都能容忍你的人性,你可以把所有的不憤、氣憤通通以暴力方式發泄在它身上,它總會默默忍受苦痛,不發出一絲呻吟。
兒童的時候,總喜歡摘下它的枝條,圍成一個圈,再把其餘的枝條困在圈圈上,然後戴在頭上,用手撩弄着那枝條,神氣走在同伴前,驕傲得像個公主,每到這時候,夥伴們就又都跑到柳樹跟前去摘它的枝條,可是不管他們費多大的力氣都摘不了,彷彿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碰它一樣。所以從小,我就跟柳樹結下了不一樣的情感。
我不得不承認,它對我真的很好。有一次寫作文,就寫樹,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它,我走到它身邊,仔細地觀察了它,然後坐在樹下,靜靜地寫起我的作文。它是那麼的乖,那麼的善解人意,該動的時候動,該靜的時候就靜,使我的文靜動靜皆宜,語言流暢。我寫得很有感情,也很認真,後來,我的作文在學校里獲得了一等獎。我欣喜若狂地跑回來告訴了它好消息,它飛揚起它的枝條,輕輕地拍打過我喜悅的臉龐,彷彿在輕撫着我,也好像親吻着我一般,就好像母親讚揚授獎的小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