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的回憶被封上了一層塵埃。觸手一撫，才明白：彈指間一年光陰已逝，舊時玩伴的模樣已被套上了枷鎖，不知道流放到記憶的哪一個角落去了。三七分的短髮服帖地依偎在一起，不經意間還可以看清其中夾雜的縷縷銀絲，短而濃的眉毛有力地鑲嵌在臉上，蝦米小眼的目光銳不可當，高挺的鼻樑，順其而下的是最有特色的“八”字鬍鬚，可笑的就像是那些唱戲的人粘上去的。他的嘴小，比作櫻桃少了幾分嫵媚與嬌嫩，比作棗兒也不大相稱，總之，就是一個字：小！
他處在而惑之年，離花甲之年不遠矣！理所應當地的被我們稱為“老古板先生”。
一、“老古板先生”之教書記
“老古板先生”是我們的語文老師。他身兼班主任重職。他平時來上課時，總是西裝革履，打扮的有模有樣，活像個大名鼎鼎的領導級人物。他的“羊夾兔”（洋加土）自創話語是“阮家經典絕學”。這門外語的宗旨是：洋土結合。我們這些芸芸學子們腦袋瓜子不夠靈敏，只好潛心研究他的“阮家經典”，雖未精通，但也透徹的我們最終習慣了他的口音。
分析作業時，他總是會脫下他的黑皮鞋，把穿着白襪子的左腳盤在他的右大腿上，右手托着腳踝，左手不停地在左腳上撫摸着，連指縫都不放過，看她那悠然自得的樣子，以至於我懷疑他是否在做腳底按摩？！從他嘴裡蹦出的滔滔不絕的“洋夾土”，我倒是沒細聽，倒是一直在考慮黑皮鞋配白襪子的搭配問題。二、“老古板先生”之田園曲
“老古板先生”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作為家裡的頂樑柱，他身兼農活大事。在他家的庭院里，圍着一圈用水泥混黃沙砌成的花圃。裡面種着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山茶花、白玉蘭……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每天都可看見他悠哉悠哉的提溜着個綠色的水壺，哼着小曲漫步在花圃前面灑下一片甘露，從他那愜意的神情中，我看到了平常難以發現的那份高雅志趣，以及那份修身養性的和氣！
尤其是到了播種期和收穫季節時，“老古板先生”終於脫下了筆挺的西裝，發亮的皮鞋，換上了深藍色大褂和黑色布鞋，他卸下了教師那身書香氣息，取而代之的是農民的那份勤勞淳樸。當我第一次驚愕的看到那滿手的粉筆灰變成滿捧的泥土時，我難以置信，他的“八”字須向上揚了揚，虛幻而又真實，更激發了我想上去扯一扯驗證是否真實的好奇心。
“老古板先生”還在為新一屆的芸芸學子演繹他的傳記，作為過去時的我，似乎再難體會。
昨夜，夢中，似又聽到那耳熟能詳的“洋夾土”，似又浮現出他黑鞋白襪子的搭配……
一切都是回憶吧？！天明，夢醒……
浙江省黃岩澄江中學初一:方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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