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悠悠來告訴你:有一種快樂不需要理由
穿過窄窄的村中小道,滾落在眼前的是一扇古老,卻已敗落的院門。牆角有那麼一棵茂密的枇杷樹,樹下卧着一隻光滑的大水缸。一顆顆鵝卵石鑲嵌在泥地中,一切都在暖烘烘的日光下打着盹,像有人在哼着一首催眠曲。
握着銹跡斑斑的門環,輕輕扣在大開的木門上,厚重低沉的聲音,似歲月在吟唱,彷彿魔力在召喚——老外婆顫顫悠悠地從家裡走出來,拉平外公則慢吞吞地從搖椅上起來,滿臉慈祥。而另一扇木門的陰影里,會“倏”地探出一個圓圓的小腦袋,一對黑瑪瑙似的大眼睛中像凝着一汪清亮透明的山泉,閃耀着奇異的光芒。
她是悠悠,我剛滿一周歲半的小侄女,住在外婆家的隔壁。
慵懶的陽光被烏黑的瓦片裁成兩瓣兒,悄悄地粘在悠悠的臉上,撈起兩朵粉嫩粉嫩的火燒雲。陳舊的木門被風撓得痒痒的,“嘎吱、嘎吱”地笑。悠悠不知是為什麼,也笑了,笑得像春天裡含苞欲放的花蕾,彷彿會在不經意間,綻放一朵最嬌艷的花朵兒。兩瓣兒陽光這下兒可掛不住了,從悠悠的臉頰上滑落,兜在那個綴滿了花邊的衣角。悠悠垂下腦袋一瞧,更樂了,拍着雲朵般的小手,在原地蹦跳起來,起起伏伏的腳跟,敲擊着泥地,是曲悠揚的小調。突然地,像那滾落葉間的露珠似的,陽光也滾落了,在地上撞碎了,拼出了一幅優雅的碎花圖。悠悠伏下身子,認真打量着那一群被“聚光燈”打亮的螞蟻兵。“蟲蟲——蟲蟲——”地不間歇喊着,眸子里儘是對這些小蟲子的喜愛,嘴角又不自覺地向上勾起,彷彿下定決心要與新月的弧度比個高下。
“嗚——”舊水壺的鳴叫聲劃過空氣,與此同時響起的是舅舅、舅媽(悠悠的外公、外婆)的聲音——“悠悠,該洗頭了”。
頃刻間,像按了“OFF”鍵似的,悠悠的笑容就收斂地一乾二淨。我對悠悠同志抱有十二萬分的同情與理解,你想啊,洗頭時,你得一動不動地躺着,還得忍受一隻大手對頭頂那片“凈土”的侵犯,頭上常常頂着一輪明晃晃的太陽,讓人看得發暈。最後,還得在吹風機下,接受熱風的肆虐。這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可是這也是件沒法子的事。悠悠一會兒就被舅舅、舅媽拉上了“刑台”。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悠悠馬上又學會了其中的“享樂之道”。不能動是吧?我悠悠偏動,我把腳丫子當做快板,互相撞着玩,你能拿我怎辦?太陽晃眼?我就乖乖把眼皮蓋上,讓眼珠在底下不停地“嚕嚕”轉。我還要把所有的牙齒露出來,讓它們和竹匾上的筍乾一樣曬太陽,和太陽比比誰更燦爛。於是太陽越來越猛,悠悠越笑越甜。最後,舅舅、舅媽一開心便赦免了最後一關,讓頭髮在太陽下自然干。
悠悠從舅媽的懷抱里一掙脫,便跌跌撞撞地跑開了,一頭的水珠被灑落在身後,在陽光下更晶瑩剔透,猶若一張張爛漫的笑臉。
悠悠在她的無憂城堡中似乎永遠快樂,因為她的快樂是那麼廉價,不需要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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