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往事如煙,昨天的日子恍如隔世。 6~ 少年坐在荷塘邊,昔日的金碧輝煌一蕩然無存,留下的僅是一片片小小的墳。掛滿蜘蛛網的曼陀山莊,已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 多少年,多少年,遠其乎哉。春秋不知漫步,冬夏依舊。少年的眼睛里只有白色曼陀羅,恩恩怨怨灌注在其,可惜天不遂人願…… 7~ 那花朵至少有十年沒動過了,難道是父親的《花經》有誤?少年一籌莫展,思忖着,盲無目的的走到父親石棺前,那陰暗處的矮小植株,在微風中搖曳着。少年感到一絲刺骨寒風。何時才有種子?望着滿山遍野的曼陀羅,一汪綠海,一半粉紅,適意和生生不息的希望,很久沒有這樣的奢求。倒是希望彼岸花能載着他忘記過去。他永遠也忘不了血濺華堂,永遠也忘不了緹鈴哭着跑來告訴他旖雲被執行死刑,那是他一生的摯愛,也是他唯一的親人,妹妹。一霎間,那邪惡爆發的壓住了善良。 “少爺,少爺。”帶着童稚的聲音,緹鈴一邊跑一邊高呼,少年放下腦海中的事情轉過臉去微微一笑:“別再叫我少爺。”“不,你永遠是我的少爺,要不是你從死人堆里把我……”“別提了。”少年回過頭去,撫摸着棺木。“那,我可以叫你天賜么?”緹鈴滿臉歡喜,少年漠然的點了點頭。 “天賜,別再想着花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說著緹鈴從口袋裡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錦盒,“這裡便是你最愛玩的蟲子。”緹鈴抿着嘴,把錦盒遞給天賜。天賜猛的站起來,拽起錦盒,“啪”的一聲摔到地上,怒號着:“別再跟我提什麼蟲子!”隨之跺了幾腳,跑開了。緹鈴像秋蟬似的搖曳着,流着淚拾起女僕母親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和那兩隻可憐的小蟲子。一滴淚珠掰兩半。悄悄地遺失,沒有花兒陪襯的綠葉。 8~ 不知怎的,緹鈴走了,花兒卻綻放了,耳畔響起母親唱的調子,少年失神的望着花瓣,這是他最後一個機會。黑色的曼陀羅也開了,種在他心裡……茂盛花兒沒有幾天就凋零了,正如風燭殘年的曼陀山莊,不過只有前者是男孩兒想要的。收集三四顆種子,天賜把他們磨成粉,沒有緹鈴的幫助,天賜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獨自收拾好行囊,天賜朝着聖都的方向走去,他撫摸了一下胸口的金色花瓣,希望它能帶來好運,也許,黑色的曼陀羅會想念他的。 9~ 滿城的告示上畫著緹鈴的模樣,她剛剛闖進皇宮,差點使皇上遇刺,儘管皇帝是個傀儡。天賜早料到這一點,只是隱隱的覺得自己訓練了這樣一個女子,光陰沒有白費。天賜撕下皇榜,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被官府的侍衛帶走。官旭峰此時已是當朝太師,他,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官旭峰繞着天賜轉了好幾圈,不禁點點頭,“年輕人,資質不錯,可惜太過自大。一個月了,沒有人敢揭皇榜,你。”天賜淡淡一笑默不作聲。官旭峰似乎察覺到一絲寒意,他的目光中彷彿含着一個人的影子…… 10~ 也許是湊巧吧,天空中同時蕩漾着兩朵曼陀羅花,那是他們唯一的暗號。在曼陀羅圖騰下,天賜久久注視着緹鈴,她的臉上顯露出憔悴。“把手伸過來。”緹鈴突然尖叫着向後躲,那是兩條張牙舞爪的毒蠍,溫順的趴在天賜的手上。緹鈴平靜心神,低下頭,“能不能讓我換一種方法睡着?我怕蟲。”“那?”天賜還沒說完,緹鈴提起刀,往她那白皙的脖子上一抹,鮮血順着她的生命逝去。天賜最後一次撫摸她的手,釋然。毒蟲佔據了那美麗的面龐。 11~ 這也許是唯一接近官旭峰的方式,當他捧上那面目全非的屍體,官旭峰就對他放鬆了最後一點警惕。 “天賜,我把我的女兒許配給你,從此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從內堂里走出一位少女,天賜從未感受到這樣親切,天賜一瞥那位少女,那純凈的女兒香令他心曠神怡。可她註定要死,只要是官旭峰的家人,他不想放過一個。 少女滿面愁容,絲毫沒有高興的樣子。“小女閨名游吟。”官旭峰見女兒沒有想說話的意思,連忙出來解圍。天賜輕輕地“恩”了一聲,“您辦吧。”苦笑曼陀羅【中】 標籤:曼陀羅作文 苦笑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