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會堅持不懈的螞蟻,為了那個山峰。
*螞蟻的遺書
一
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在那個山腳下倚在媽咪的懷裡看那個山峰,感覺很純,那種未被人工糟蹋的樣子,天空藍藍的,雲也很配合,耀眼的白,看上去清爽、質樸,我想爬上去,想嘗試與藍天接觸的感覺,俯視一切的感覺。媽媽叮囑我:“不到萬不得以千萬不能上去,山與螞蟻比較,就像沙漠與沙子。”我很聽媽媽的話,我明白自己的生命對於自然以及人類是不值一提的,只有自愛才能苟且生活在可怕的自然與人類的縫隙中,我依舊看着那個山峰,充滿了無奈的笑。其實山腳也很美,不是很密的樹隨意地插着,凹凸的淡綠色土地旁邊有一個湖,湖上有時會戲劇性的飄着些花瓣,淡淡的馨香在湖面上旋轉。我相信這是不會長久,有人類的地方是不會有完美的東西。那天,我見到了媽媽所說的可怕的人類,我盯着他看,他,盯着這裡的一切,眼裡放射出金錢的光芒,很可怕,媽媽所說的萬不得以的時候應該到了……
二
晚上,我決定去爬那個山峰。有兩條路,一條是恬靜美麗的路,月光托着純白的花瓣,融融的馨香隨着月光升華,草,溫柔地彎着腰,風輕輕拂過。另一條是飽含風霜的路,沒有任何點綴,野草也沒有,很明顯像是被無數人踏出來的痕迹。我選擇了第二條,而且是毫不猶豫,就因為它的滄桑,許多人也是踏着它上去的,我在路上走,在月光僵硬地籠罩下。而那一條路,雲淡風輕,月光靜靜的柔柔的。冷,真的有點冷,那種不可言喻的寒。看看那邊,依然那樣恬淡。我,有些疑惑這條路了……
三
永遠記得媽媽說過的一句話:“美麗的外表包裹着虛偽!”我依舊在這條路上走着。夜深了,我停了下來,輕輕坐在冷漠的地上,想閉上眼,只是那種透徹的寒……在我一夜的徘徊中,天開始發亮了,路上是濃得化不開的霧,依舊是那種寒氣,我枯燥地走着。旁邊,如脂的花,柔弱的草,太陽光射在那條路上,淡黃加上溫暖的紅色,我看着那一切,想從中得到一絲溫暖,安慰着自己:那只是虛偽的外表。路變得彎曲,只是滄桑未變,這是惟一值得我欣慰的地方,這點讓我相信,這是人人都走的,到達山峰惟一的路。寒氣又向我襲來,那條路依然陽光燦爛,似乎陽光只偏愛那一個地方,色彩在陽光里融化。這條路,冷,真的冷,路,面無表情,我感到那樣無助,我又停了下來,需要安靜地思考,永遠想着:美麗的外表包裹着虛偽!天黑了,那種墨藍色,又一次的茫然……
四
天完全黑了,我躺在地上,看着刺眼的月光,人也涼透了。旁邊,依舊是溫柔的月光,恬淡。看着那條路,我顫抖地走向它,一小步一小步,到了分界處,我退了回去,因為那條“真理”。在滄桑的路上,一隻小螞蟻堅信它是通往山峰的路,因為它的滄桑,它像是被人們踏出來的。旁邊是一條充滿陽光的路,螞蟻不敢改變主意,因為那條真理:“美麗的外表包裹着虛偽。”……堅持……也許……山峰……
五
“我……我……我……”我不敢往下說,希望維持自己僅有的體溫,我望了望這條路的前方,似乎沒有盡頭,在那寒冷的霧氣中。那條路,在花簇與月光中,似乎山峰就在不遠處。我閉上眼,等待着什麼?……黎明?黑暗?冷……
六
亮了,天亮了,我飄了起來,看着山上那隻愚笨的小螞蟻,我聽見兩個聲音,一個在說:“真理不是在任何時間、場合、情況都是真理,就像那個‘美麗的外表包裹着虛偽。’難道世界所有的美麗都無非是這樣嗎?那美麗的意義有何在呢?真正的真理是在不同情況下適合自己的真理。”另一個聲音在說:“堅持不懈是好的,堅持錯誤的,正確的在眼前視而不見是可悲的。”
七
我結束了自己在追求山峰的的旅途,也許我這隻笨螞蟻永遠不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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