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這堅硬而明亮的季節是我深深愛着的。
春天總是許多詩人讚揚的季節,折柳送別,踏青,它彷佛是一切新生事物的孕育之際。
的確,相比較秋天的一片蕭條,它卻是美麗的許多,美麗的世界或許是每個人可以忘記憂愁的季節,因此總聽人說要在春時及時行樂,陽關外的濁酒送友人,灞橋邊的儷歌送行都沾染了春的俏皮,就連李白在船將離?時,汪倫踏歌送行也和春天分不來的,我應該對春天有任何不慍的的神色才可以順潮流的,可我卻無法喜歡它,因為我選擇了秋的素颯。
在這個季節我們可以如此接近的感受到生命的璀璨與枯萎竟可以奇迹般的在一起,彷彿一夜間,原本幼稚的生命突然變成了一個珊珊走來的少婦,任哪個季節也不如它能給我們這般感覺,由此我們是否想過春天的孕育,也就是在為秋天那一夜間的轉化準備着,如果沒有秋天的成熟,那些奼紫嫣紅是否還有意義呢?
我最愛那秋雨起時的奇妙,那是天籟,是天堂般的聲音,秋風起時,樹葉颯颯的聲音,一陣陣襲來,如潮如涌,如急雨,如萬馬奔騰,如銜枚疾走,風定之後,細聽還有枯乾的樹葉一聲聲打在地上,秋雨落時,初起如蠶食桑葉,悉悉嗦嗦,細雨淅淅瀝瀝,打在桑葉上清脆可聽,風聲雨聲,再加上蟲聲鳥聲,就是我打消寂寞的源泉。
微風搖落了秋的細碎,彷彿飄零的落葉輕輕的抖落在我的心海,撩起我心中某處那難以名狀的憂傷。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獨上西樓,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這種滋味或許只適合那種仕途不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古代文人墨客吧。
古杜陵野老為秋寫了《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似乎破落了點,而為禮讚秋天或許是少數吧,流傳下來的經典就要數王勃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充滿了喜悅歡暢曠達的意蘊情調,他們有詠秋小令,我沒有,而我愛秋天,以我的全部敬畏與虔誠。
願我的生命也是這樣的,沒有太多絢麗的春花,沒有太多的漂浮復雲,沒有喧嘩,沒有綻放的五彩,只有一片片安靜的白色,只有成熟生命的深沉與嚴肅,只有夢,如紅楓那樣熱切殷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