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圖書館總是那麼冷清,沒有誰願意一大清早爬起來然後沒在書堆中。
R卻處在這群“稀有動物”之中,書本味縈繞在他身旁,每天準時起床,然後規律地來到圖書館,找到童話專欄,取出一本本幼稚而美好的書,回味着,那些恬靜的過往。
R總覺得時間跑得太快,他伸出手想留住什麼,卻兩手空空,連記憶也變得縹緲。
即便歷史長河滾滾東流,彷彿把所有的色彩沖刷乾淨,卻永遠有那麼一個黑點,突兀卻永不泯滅地存在着。
那個叫K的男生。當然R不認識K,K也不認識R,他們之間只像陌生人一般的存在。只是K的生活跟R的一樣規律。每當時鐘指針指向同一位置,他便準時出現在運動場上。鍛煉時他的習慣。
一練就是一早上,收拾好東西就往回走,路徑從不變更,路邊的景色更無變換可言,彷彿在亘古之時便是這樣,時間並未改變過什麼,延溯至今。
圖書館門前的路是必經的。每每走過,總不在意地往裡一瞥,看到一抹燦爛的橘色,然後繼續自己的行程。
那抹橘紅僅屬於R,他抬頭,碰上K的眼光,漫不經心地在記憶中刻下這麼一絲亮黑。
K打R面前走過,R靜靜地看着。
兩人從未打過招呼,也不可能認識。只是,在R看見K的長發劃出子夜的弧線時,他便合上童話書,在筆記本上揮動着筆桿,然後離開。而K只記得,當他經過圖書館時,總有那麼一個大男生在翻着童話書,然後他對這種幼稚的行為置之不理,再然後走自己的路。
人們說浮生若夢,卻總有那麼一人,走過浮生,給同樣在夢中緬懷的人留下或多或少的歷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