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了列車,我的故鄉,這座小城漸漸地在視野里消失不見。
沿途的景緻是一大片無限延伸的田地,泛着金黃的麥花,在陽光下朦朦朧朧,在微風中,左右蕩漾開來,好似搖籃一般洋溢着濃濃的睡意。
列車搖搖晃晃許久,終於抵達了,我所迷戀的目的地,在我口中頻頻出現的大城市,已在我輕踏的這片土地。
街道上不知疲歇的霓虹燈星星點點晃着我的眼,這般的繁弦急管,一點點地映在我眼裡。生活在我想生活的城市裡的短短三天,像是駛錯了軌道的火車,錯位卻不自知,只是覺得有些異樣。難耐這裡的水,總是有一股令我皺眉的怪味,充斥着我的口腔,也許這種味道就叫做陌生;難耐這裡的地鐵,密密匝匝的人群,沒有一席之地,只好坐在行李箱上,聽着陌生的語言,感受着陌生及異樣的目光。
這偌大的城市,這錯綜複雜的交通,以及渺小的我們,在一輛小小的地鐵上找不到任何一個微小的座位。周圍的一景一物,一人一事,都帶不上一點的溫度,彷彿只是這座大城市的擺設,只是我眼中的擺設,而我們也彷彿只是他們眼中的一件擺設。
走上了回歸的快車,我身後的大城市,我沒有一絲留戀。
車上的人們用着我熟悉的語言愉悅地交談着,我悄悄偷聽着他們的談話,據此推測一下他們發生了什麼事;車外依舊是無邊的田地,小麥和小峰一一指着故土的方向,是因為那裡有陽光,有芬芳,給予了它們滋養?
我幾乎是蹦跳着下車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故鄉,小小的城市,在這裡,我由內而外的主人氣息沸騰起來。
每個早起的早晨,都有着晨練的人們,衝著天空大口大口的喘氣,還總有一位老爺爺,如雕塑一樣佇立在花壇邊,吹着葫蘆絲,這一線的音韻,吹息早晨繁忙慌亂的人們,吹淡早晨煩悶司機的怒氣。這聲響傳的很遠很遠,總是攜着很多人急躁的心情,飄向遠方。
每個忙碌的學習生活,總是喜歡嚷着抱怨着學習的辛勞,卻沒有人決定要放棄,總是喜歡笑着埋怨朋友的笨頭笨腦,卻絲毫沒有減少之間的情誼。
每個團聚的晚餐時刻,母親總是不停地將蝦一隻一隻去皮,將蟹掏空只剩下蟹殼,全部放在我的盤裡。
故鄉這個詞,給我們似乎太沉重,太遙遠。也許我們天天埋怨故鄉生活的單一,但總是在遠隔千里的某個地方想念着故鄉的溫情。也許我還不懂故鄉帶給我們的濃重感情,我所知道的,就是我難以離開故鄉,因為我的家,在故鄉,故鄉,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