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哲睜大眼睛驚懼地望望,才想起父母仍然受困,泣不成聲。哽咽着才勉強打了119。一屁股坐到地上,精神已近崩潰,他恨自己……
火熄了,然而,除了不再親切的倖存者和被燒得面目全非的人以外,不見父與母,他們去哪裡了?是因為畏懼燒灼而走向死亡了嗎?
哲自責。
很晚很晚,有種力量趨使他去找上帝……
“你來了?我親愛的孩子。”
“對。”他停頓了一下,“我喜歡您這樣稱呼我,因為我尊敬您,但您讓我父母離開我!”
“那不是我所為呀,我的孩子。”
“不管是不是,我要挽救那場火災。”
“哦……”上帝遲疑了一下,“那好吧,你可以留在這裡。但是,你不能把秘密告訴任何人。”
“好吧,謝謝您。”
剛剛傍晚,哲謊稱多年鄰居,倒不如出門野餐一下,包了幾輛大巴,連腿腳不好的老奶奶都帶上了,說是會照顧她的。
夜晚的郊外很美,辨不清各種顏色,反而神秘了許多。這是寂靜的郊外,連風都顯得收斂,只有汽車描繪痕迹時的自言自語。汽車就是這樣平直地走着,但天命難算,夜路甚是難行,司機稍有馬虎,便跌到了溝里,後面的車不知,跟着撞上來,便似電影里一般凄慘了。死的死,傷的傷,哲又一次幸免於難,但卻發現身下壓的竟是父母。他又一次失敗了,面對蒼白的臉,和觸摸冰冷的手,一切變得荒涼……
“您說過的……”
“是呀,我說過給你機會,但剩下的靠你自己。”
“我想分明已是註定了的,您何必耍我?”
“你可以再試呀,孩子,我沒說過‘註定’,假如我失信於人就不必謂之神聖了。”
哲將信將疑,終於打算再試一次。
夜深了,怎麼吵吵鬧鬧的?哲想了新的辦法,樓上樓下打擾大家,希望他們能夠警覺,他跑得很累,從來沒這樣辛苦過,但也從來沒這樣心甘情願。半夜了,大家又突然像他一樣吵鬧,原來,在他自己那間空屋子裡,起火了……
他有些承受不了,但想起上帝的話又有些堅持的信念。
就這樣試呀試,直到第 98次,依然沒有絲毫的成功,他終於泄氣了,又開始有些憎恨上帝——他曾經的“神”……
他回到原來的生活,被親戚撫養,像是重生一般,但卻又像死了……
“您老為什麼這樣害他、捉弄他呢?”
“呵呵,連你也相信?我給了他99次機會,但他為什麼只要98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