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我一定會考上師範,一定會!”我對着落日吼道,慢慢的,眼淚就像決堤般,誰都不知道,我付出過多少。
我拿着所謂的“腦殘”題去問同學,換來的---是嘲諷。三年來,我忍受着打擊、恥辱。當某天談到未來時,我說我想考師範,我記得所有人在笑,他們不屑的眼神就像一根根刺,刺在心臟最柔軟的地方,我低下頭,沒有辯解,也許是不知道說什麼。
我坐在陽台的藤椅上透過玻璃窗看綿綿雨絲飄揚,“真好看。”我喃喃自語道,爸爸撩開窗帘從後面走了出來“為什麼想考師範?”我扭過頭有些錯愕,爸爸慢慢在我對面坐下,泡了杯鐵觀音抿了口,“我知道,你想考師範。說說,為什麼?”我確實缺少傾聽者,而爸爸,剛好充當了一個很好的傾聽者,“考上師範,我就可以離開這裡,考上師範,就不會有人說我笨,考上了師範。我就可以離開你們。”我把語速放得很慢很慢,就像在訴說一個遙遠而古老的故事一樣,爸爸耐心聽我說著,接而起身離開了陽台。
我看着爸爸離開的背影,心酸的感覺盈滿了內心,就像滿滿的都是犯罪感。
我看着爸爸的鐵觀音還在冒着裊裊余香。是不是,我又錯了。
爸爸拿着一個盒子重新出現在我視線時,確實有些驚訝,我以為,他會說我,說我不孝。但是他沒有,他還是坐回冒着裊裊余香的鐵觀音面前,他把盒子放到桌子上,自顧說著:“這台筆記本電腦是昨天在專賣店看到的,我也沒仔細看,不知道好不好。你要考師範,爸爸把禮物提前送給你。”爸爸起身站到玻璃前,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爸爸不怪你,你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家,我都知道。從小,爸媽把你圈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你想要獨立,你想要飛得更高,這是應該的。如今,你不再滿足於這片小小的空間,爸媽想讓你自己出去闖闖,因為,爸爸不希望你以後恨我們、恨這個家。”爸爸說的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原來爸爸都知道,就像我知道他只是因為不想我受傷才讓我待在這片天空下一樣。
“還有一年,你要努力。”爸爸最後的話語在我腦海縈繞,揮之不去。
回到學校,我不再計較別人嘲弄的目光。我開始頂着所謂白痴的稱號流連於各式各樣的書本與作業中。
“沒有考上,我便放棄學業!”我的保證信誓旦旦,沒有絲毫衝動的成分。
這並不是偏激的做法,我只想把自己逼到絕境上,我相信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我只能努力,因為,我賭上的是未來。
初三: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