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回了一次母校,可當我到了那裡的時候,校門上赫然立着“洋溪中學”的匾子。我的心忽然就緊了一下,——我的母校丟了!
我還是走了進去,裡面也沒有改變多少,杜鵑花依舊開的那樣熱烈;我們還在這裡讀六年級時栽的槐樹也蔥鬱得很,還開了許多的白色小花。記得以前我們圍着它指手畫腳的,由於它的枝條都是倒轉向下的,我們都叫它“倒爪槐”,開了葉子后,我們叫它“傘樹”……
我回首,曾經在一起奮鬥過的,笑過,哭過的朋友都不在身邊了……
我想起我的妹妹,那個經常生病時而憂傷時而快樂時而瘋狂時而沉默的女孩子。曾經自認為是“情聖”的女孩子,對着我們大聲說唱着:“一年級的情,二年級的愛,三年級的……”可是她早已不在這裡了。上初中了,她的成績很好卻經常和別人打架。現在已離開那個她曾經深愛着的校園去了成都打工。那個曾經寫信告訴我高中時要到同一個學校讀書的女孩子,她的諾言隨着她登上去成都的客車而消失在了車尾紛揚的塵埃中……
我有想起我的一個同學。記得那時,她是何等的酷愛着文學。經常和我打賭,看誰的稿子會被刊物採用,看誰先收到徵文決賽的通知書,看誰發表的文章多……
我的文友,現在已放下了她曾經相依為命的筆,前些日子領着一個小孩(可能是她的弟弟)神情木然地從我的身旁走過,留下我一人孤獨的在寒風中沉默,行走……
一向視頭髮為生命的老班,去因為學習而不得不讓白髮過早的爬上他的頭;曾經徹夜上網的阿興,也不得不與電腦絕緣……
老友一個又一個地從我的身旁走過,他們的背影瀰漫著摸不去的悲哀,孤寂和少許的無奈。
後來我發現自己也變了,變得與世界格格不入。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想着一些事兒。也變得暴躁了,很容易發火,過後去又常常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後悔……
難道真的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嗎?
我站在成長的十字路口,猛然發現自己的衣袋有一個小口,裡面的珍珠散落在我所走過的路上。我向後望去,看見一位慈祥的老人帶着一個黑色的大袋子,正在將它們一一拾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