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舉家遷至這裡以來,總感到格外的冷清,讓人好不自在。
原先我家住的是老家學校的家屬樓,因為都是老師,之間便也無隔閡,大家樓里樓外的相遇了,道聲好,問聲寒。雖說只不過是幾句簡單的套話,卻讓人心裡美滋滋的,如陽光照到了心窩一樣,渾身都是熱。如果有什麼困難,串個門,或打個電話,言語一聲,也很少有推辭拒絕的。就如我,父母常因其他事而不能歸,便總是讓我去樓上吃了。久而久之,卻並無嫌棄。
總之,大家都是朋友,相敬如賓。
搬這兒后,同樣是大鐵門,鎖住的卻不同了。每天出門,看到的,都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大家都太忙碌了,對彼此的問候也只有一聲不冷不熱的“你好”,當然大多時把這一步也省略了。因此串門便更是罕見了。當然,不包括討債之流。
在那時,一人無聊,不愁沒人陪着玩,樓上樓下的皆是玩伴,不夠的話,還可以跑道對街家屬院,甚至包括小賣部的兒子,都可以叫來。特別是一到天黑,一大夥玩伴們便出來,隨着性子玩,遊戲多着呢!過幾天就會翻新花樣。玩乏了,便推一個冤大頭,出去請客,不夠的話大夥就一起出錢,要麼,就是誰新買到什麼電影或電腦遊戲,便會把夥伴招到家中,玩上一兩個鐘頭,樂上一兩個鐘頭。
現在呢?
感到空虛時,只得打開電腦,把自己置身於一個虛擬的世界中。窗外固然會有小孩子的嘻聲,不過只是偶爾,而且我清楚,那裡沒有我的位置。
現在放下筆,直起腰來,只能聽到二樓的小女孩的哭叫。我知道她一定又被攔在門外了,許是又犯了什麼過錯。當然,這可不是第一回了。
有時,我很想出去為她討個說法。可悲的是,我已經聽習慣了,心如止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反正,小女孩一定會再進去的,況且,大家都早已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