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中,他總是多變的,也總是多愁傷感的。
三分的憂愁,帶着七分的成熟。
他是我的表哥,和他在一起,總會有那種溫馨的感覺,總會有種安全感。
他只比我大一歲,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比我成熟很多。我和他家住得很近,所以經常來往。因此很有默契。
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多變。
記得我還小的時候,經常和他在一起玩。那時,我們經常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去湖邊釣魚,去低山上探險,我們玩的總是很開心。當一隻魚上鉤,我會興奮地叫起來,他則會在一旁笑呵呵。有時,拉起線的時候,發現是只草鞋之類的東西,他則會笑得大大咧咧,我也和他一起傻笑。一起去山上玩的時候,我和他經常拿根木杆,看見一塊石頭就用木杆給蹺起來,然後推到山下去,好像是想讓山更光滑些…其實我們那時都很天真,無憂無慮。
上了初中后,我和他更是親密無間。我住在離他家不遠的市政府邊,周末時,我經常去他家。也經常鬧笑話,因為我很喜歡惡作劇,他自然也成了我的“受害者”。
他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總在考慮着什麼..而他在不理我的時候,我會因為無聊而去搗亂。有次,我去他家玩,他在專心致志的寫作業,看見我來都跟沒看到我來一樣,還一直自言自語道:“這題該怎麼做?”這一幕被我看到了,嘿嘿..“哥,外面有人叫你!”“哦,知道了,馬上下去。”他匆匆的跑下樓了,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我可樂壞了。連忙把他的作業收起來,放在某個地方,讓他找不到。然後自己呆一邊玩,就跟沒事人一樣。“浩然,剛才誰在叫我,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是不是騙我?”我便過去套近乎:“啊,不,小人哪敢糊弄您呢?啊哈..這,剛才的確是有人叫你,我想大概是那個人耐不住先走了吧…嘿嘿,沒事沒事。。。。”一邊說,然後一邊溜走。不一會兒,就聽到他說:“哎,我的作業呢,奇怪,長翅膀飛了?”我則在一邊偷笑,“浩然,是不是你拿了?快還給我,我還要寫!”“這個嘛…這個嘛…唔,我就是拿了一下看看,沒想到呢,一不失手,掉到窗檯下去了。”於是他又跑下樓,還沒到樓下就聽到我在屋裡“咯咯“的笑聲。。。謊話也瞞不了多久,最後經常是翻臉鬧笑話。現在想起來還想笑。
有時候,在我眼裡,他是個正經刻苦的學生。因為作業多,他經常晚上10點多才睡覺。有時候覺得他挺執着的,做不來的題非要做,儘管那會花去自己做其他兩倍多的時間,他也在所不惜。夜間,如果房間里的燈還在亮着,不用說,這傢伙又在熬夜了。時不時耳邊傳來他做作業時自言自語的聲音,正經的樣子,好像個大學教授一樣。“應該是這麼寫吧。”不一會兒又說“不對不對,如果這麼寫,那麼後面的…..”閑着沒事做,經常去他那溜達溜達,其實就是搗亂。唔,對了,有時候他竟然還寫着寫着就睡著了,趴在寫字檯上輕輕的眯着眼睛,頓頓的呼吸。我是該說他傻還是該說他執着還是該說他辛苦呢?明明不會做卻還堅持,的確有點執着。不過,嘿嘿,我也總會提醒他。每當看到這一幕,然後呢,我就悄悄的,悄悄的,悄悄的,輕輕地邁着腳步來到他跟前,對着他耳朵喊道:“老師來啦!”還沒等我說完,一聲狂叫便把我嚇倒在地。也不知道他哪來的精力,馬上跳起來慌張地說道:“老師來了?啊,在哪?在哪?…..咦?”看着他的表情,那種場面經常讓我爆笑不已。當然,最後我也免不了一頓臭罵。不過他總是很和氣,並不計較。
有時候,在我眼裡他也是個憂鬱的人,眼神里都充滿了憂傷。和他在一起時,總會看到他低下頭來嘆息,讓人感覺很憂傷。而我總是傻氣地問他:“哥,你為什麼總是嘆氣。你在愁什麼呢,為什麼我就不像你那樣?”他抬起頭,微微笑了笑,說:“我當然是有我的煩惱才會嘆氣,你怎麼能像我一樣呢?”“那你究竟煩惱什麼呢?”“有些事,總會讓人煩惱,讓人感到悲傷,感到無奈。煩惱的時候,其實我並不憂鬱,只是心裡想的很複雜……”
偶然的機會,我翻着他的日記。上面有幾行詩:
“歲月的痕迹,
在我們的額頭消逝。
沒有一片雲能帶走一路上的波折。
年少的無知,
在我們的腦中重現。
沒有一陣風能吹散一生中的迷霧。
我們總是在迷路,
我們總是在嘆氣,
我們總是在抱怨。
為何你不曾放棄,
一直那麼執着,你為了誰?
為何你不願離開。
總是留在那個地方,你為了誰?
………………………………”
隻字片語,經常讓我也感慨萬千。但還是讀不懂他,不知他為何而憂愁,又為何而煩惱。
記憶中,他很少笑。是個很嚴肅的人,他嚴肅起來的表情,眉毛緊皺着,那樣子,就好像每個人都欠他幾百塊錢一樣。
而他笑的時候,讓人感覺好開朗的樣子,輕輕的笑容,似春日的陽光一般柔和。
但,有誰真正知道,他笑的時候,心裡根本沒在笑。
他的確是一個很難懂的人,是一個很執着的人,很憂鬱的人。
總之,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總是有歡笑,總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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