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對鳥兒在多雲的天空中自由盤旋，在潔白色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的醒目。它們很快樂，很安定，很和諧。
然而，它們卻不知道，在它們的身軀下，兩條蛇正在互相撕咬着，新鮮的血液噴洒到地上，到空中，霎時間，空氣中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灰塵也在飛濺的血液間驚恐地逃脫着，鑄成一把閃亮的巨大的利劍，僅僅是一瞬間，眼前頓時籠罩上了一層比鐵還沉重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怎麼辦？怎麼辦？它們膽怯了，畏懼了。可是卻裝作什麼都不怕。儘管置身於黑暗中，但它們依舊在撕咬，誰也不肯退步。
沒有任何的食物，沒有任何的光明，黑暗之中，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它們終於停了下來，它們已經精疲力盡了，皮肉上的痛苦已經讓它們無法動彈，外加內心的憤怒與憎恨，使它們用盡全身力氣在黑暗中發泄——吼叫。越來越輕，越來越輕，直至無聲。它們依舊沒有退讓的意思。但還沒有等到它們悔悟，死神派了幾位士兵疾步踏入黑暗，將它們押入地獄的牢門。它們只輕嘆了一聲。便離開了。
二
帶着遍體鱗傷，它們一同來到了地獄，死神命人把它們關入了同一個監獄。熊熊燃燒着的怒火在它們心中依然旺盛。它們伴着憤怒吃飯、睡覺。只是不敢再牢獄里相互殘殺，因為有士兵。
有一條蛇，在夜深人靜時，等另一條蛇及士兵們都睡著了，它便悄悄爬出獄門，往另一條蛇的傷口上稍稍灑點鹽，或者是在那條蛇吃的飯中放些瀉藥，讓另一條蛇處於深深的病痛之中。另一條蛇終於發覺了。它沒有同那條蛇吵，但它也學會了那條蛇的方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它們互相悄悄折磨着。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狂風怒吼，驟雨從牢獄的窗戶上刺了進來，閃電的劍光將牢獄照得通亮。在忽閃的劍光中，兩條蛇不再動彈，其中一條蛇輕輕地咳了一聲，便吐血而死。另一條蛇望着死去的蛇，心中百般無奈，更多的是懊悔，思想壓迫着它的神經。不久，它也死了。
閃電的劍光中，牢獄里，蜷伏着兩具蛇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