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如今這裡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
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題記
今天在網絡上翻文,看到關於朋友的字眼,心裡便是一震,衝動地,便建立了這個文檔。
它它說,很喜歡《那些花兒》,很適合現在的心境。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了,所謂“現在的心境”……
忽然發現沒有辦法記起那些太遙遠的事情了,只有一個朦朧的畫面,那些愉快的,不愉快的,現在想起來,只剩下微笑了。
一•三人行
我相信,我是自卑的。
我相信,我這輩子最痛恨,最恐懼的,就是三個人在一起。因為我的沉默,我的自卑,我永遠是一群人的狂歡中,孤單的那一個。
但是,唯一的例外,是在那個連回憶都尚來不及建立的年紀。
至今,我還不會寫她們的名字。
至今,我已經忘了她們的容貌。
記憶里,她們喜歡穿蓬蓬的公主裙,卻永遠願意把我寵成公主。
那個時候,喜歡玩老鷹抓小雞。
一個簡單得現在想來好笑的遊戲,在離開她們的日子裡,我卻很少再做過了。
因為,我忽然發現,我再也找不到那樣的肩膀,在我面前,卻不覺得天涯海角的遠,當我的手,搭上那個肩,彷彿感覺到再不會被放棄般的安全。
我一直想找到她們。
我也一直不敢去找她們。
記憶的鏡頭被拉得遠了,當再靠近時可,可還是原來的樣子?
這些,我不去想。
不能去想。
也不敢去想了。
二•璇
那是一個將字寫得極其工整的女孩子,文文靜靜的,深得人心。
我在記憶里搜索關於她的事情,其實零零碎碎的很多,但最具代表性的,還是她那花花綠綠的信封,還有信封里,除了文字之外附上的小小的禮物。
她是愛文字的,我相信。
我們是同桌,而她喜歡與我傳字條,喜歡寫信給我。
不止一次吧!我們在放學的路上一起走,但直走到了家門口,一路一言不發的她,才將一封信塞到我手裡。
不止一次吧!我們相約要打破傳統書信模式,不僅對裡面的書信內容大興土木,連信封,也被我們摺疊成了一些希奇古怪的形狀。
不止一次吧!懶洋洋的午後,會有人按響門鈴,然後我會收到一封信,信裡面她說,我們要一起走下去!
雖然,我總是忘了回信,而,她總是記得寫信。
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分班,我們進入不同的班級。
一開始還偶爾有些書信來往,過了一段時間,便只是見了面點頭打招呼了。
最後一次見她,已經是初中二年級了。
我在路邊等一個朋友,她從我身前走過。
我喊住她,她回頭,相視微笑,揮手作別。
恍惚的一種感覺,我們作別的,不止是人,還有午後的那封意外來信,以及,信封里,塞得滿滿的一大疊紙鶴。
璇,我有沒有告訴你,那個收到信的下午,獨自在家的我,哭了。
三•小伊
這似乎是個很重要的人。
她是個很任性的孩子,這點,我和她,心照不宣。
我們說,我們的相識是緣。
不可否認,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會是我最快樂的日子之一,但是,分開的那段日子,卻又是我最失落的日子之一。
親愛的,到了現在,我真的還是很想你。
儘管,我知道,那個夏天,我們告別了,就再也回不去。
曾經,我們踩着單車,滿世界跑,把身上的錢都拿去坐旋轉木馬,中午時才發現沒有錢吃飯,兩個人喝了一杯奶茶,當作午餐。
曾經,我們窩在床上,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到最大,跟着電視機里的聲音,肆無忌憚地大喊大叫,打鬧做一團。
曾經,我們上完補習課後,在陌生的地方,穿過迷宮一般的大街小巷,然後,繞進死胡同,然後,扭頭往回撤退。
曾經,我們寫信畫畫給樓下服務態度惡劣的小店服務員,當他們質問我們的時候,毫不客氣地一同兩手叉腰,一番話,能說得他們當場無言。
曾經……
當初,我真的以為,我也真的願意,我們可以是永遠的朋友,至少,可以把小學的那段時光度過,怎麼知道,這所謂的緣分,竟然不過一年。
之後,那段分開的日子,起因、經過,我都記不清楚了,也許是潛意識裡,刻意地遺忘了,可是,這樣也好,這樣,我至少可以單純地記得,在那個夏天,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出現。
這樣也好——
這樣,我就可以很輕鬆地告訴你,小伊,我真的很想你。
四•倩
這個跟我重名的女孩子比我堅強。
我一樣選擇遺忘,我們分開后的日子,那實在太孤單,太寂寞,也太傷人了。
我只記得,你說過,我變了,所以拒絕邀請我參加生日PARTY。
可是,親愛的,當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知道嗎?你也變了。
某種程度上,你是最讓我感動的朋友了。
你曾為我,咬牙切齒地捏緊了拳頭,拎起了別人的衣襟。我默默牽着你離開的時候,你知道嗎?我心裡有多感動,我承認我的懦弱,所以,當有人給懦弱的我一個堅強的依靠的時候……
那種感覺,也許堅強如你,是不能懂的。
但那一次,我濕了眼眶。
我還記得,一直象男生一樣神經大條的你,也會紅着臉跟我說,你覺得風如何如何……
可是,還一樣嗎?
還可能一樣嗎?
你還為我捏起拳頭嗎?我還能聽你心裡的話嗎?我還能陪你逛你最愛的那家唱片店嗎?
還可能一樣嗎?
聽說,你聽的唱片不再是以前的那種曲風了,聽說,能讓你臉紅的男孩不再是風那樣張揚帥氣的模樣了。
倩,滄海桑田,一切,真的變得很快有很大,對不對?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們又遇到了,那麼至少還會相視一笑的吧!
但其實,只是一笑,我不滿足的。
五•小五
昨天,她來我家了。
現在功課緊嗎?我幫你整理的資料可能用得上?成績怎麼樣呢?再努力一點,考上我們從小就仰望的這所學校吧!
我等你。
小五,你說,我們是不是也很有緣分呢?
應該是吧!
你說,若不是緣分,運動場上跑步的人那麼多,當年我為什麼好死不死的要寫你呢?
你說,若不是緣分,世界上每一天相聚分離的人那麼多,我們為什麼分離又相聚呢?
小學的事情,我真的是記得不多的,少得可憐的幾件。
比如,你的母親,比如,你的同學,這些都是關於你的,卻實在稱不上是你。
所以,上初中的時候,我很想說,小五同學,很高興認識你。
喜歡你的笑,我不能用習慣的煽情的方式,描寫你的笑容,說它們如花朵般燦爛?很抱歉,那是對你笑容的詆毀,也是對花朵的褻瀆。
小五的笑,是沒有東西可以比喻的。恩,也許別人可以找到東西來比喻,但從來不擅用修辭的我,是比喻不來的。
我只能說,小五的笑,很純,很真。
小五比我大,比我大了半歲之多,但是,跟她在一起,她是孩子,而我,是老人了。
小五真的很可愛,我們的共同語言是很少的,比如,她嚮往歐美,我迷戀東方,她愛看電影,我喜讀小說……看起來是沒有交集的,但卻永遠能從生活中找到話題。
看吧!很多東西確實都是來源於生活的。
小五,我不跟你談分離,因為我相信,我還是可以在這裡等到你,就在不久之後,我們的緣分,還是可以繼續,你的笑,還是可以繼續!
小五,你要加油!快點進來這個學校。
我,等,你!
六•它它
和小五、它它在一起,是我的第二次三人行。
雖然,孤獨了一點,寂寞了一點,但,還是不願意放棄。
它它,相傳長得像阿杜,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長得像俊基,特別是陪我練排球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像極了《飛吧,爸爸》裡面的李俊基。
跟它它,談不上緣分,談不上巧合。
就是這麼默默的一起上學放學,然後就勾搭上了。
我們一起去了江南,然後抱怨,與想象中的相差太遠;我們一起去了上海,面對滿目琳琅的物件,只拈着勺子,大吃刨冰;我們一般只買一大杯奶茶,不顧商店店員詢問的目光,端了就走;我們拉着手,在游泳池裡面跑步減肥……
這些記憶,可能是近了一些,想起來鮮活一些了。
但是關於它它,我發現,我還是什麼也寫不出來。
孩子,我怎麼告訴你,我多麼希望真的有三毛和她的朋友那樣超越了生命的約定,在未來的某個夜晚,我,或者是你,能聽到窗外的輕叩門窗的聲音。
孩子,我怎麼告訴你,當初一起吃飯的時候,你特意向服務員交代,替我要了份不加辣椒的飯菜,那個時候,心裡多麼溫暖。
孩子,我怎麼告訴你,很多事情,我都放在心裡,在某一本你看不見的日記本里,密密麻麻的,也有很多的筆跡是關於你的。
可是這些,我知道怎麼告訴你,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包括這篇文,你也不會知道的。
提起筆,便煽情,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壞習慣,可是,關於你,我希望能以正常方式寫清一切,可是,卻是不能得的了。
所以,它它,關於你,我還是什麼也寫不了。
當然,又或許,再等等,一切終會塵埃落定。
最後
初三,又是離別時分。
我先走了,所以,我連最後的陪伴都不可以給你們。
那些陪了我三年的人們,不要再笑我的寂寞,你們不能知的是——在陌生的校園裡,我更加的寂寞,寂寞的時候,我更加地想你們。
我在陌生的校園等着你們。
真的,很想你們。
我的那些花兒,陪伴了我十六年的那些花兒們,正如歌中唱的——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他們都老了吧?
他們在哪裡呀?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
飄落天涯。
天涯,太遙遠的地方。
但,
不錯的,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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