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遇見
地球以極其平靜的方式運轉,但註定讓世界喧鬧或沉默。下一秒你所看到的,都將以聲音的形式存在着:潮起潮落聲,白鳥過隙聲,風雨雷電聲,瓦礫撞擊聲……
於是有了這個世界。
於是遇見了,世界上最平凡的傳奇。
“比賽結束了,中國男籃69:84敗於意大利……”
他媽的。荊澤蘭罵了一句,當然只是在心裡。世錦賽中國男籃首戰告敗,前景不容樂觀啊!感嘆了一犯后,女生笑得有些奇怪。怎麼腦子裡的詞都是文縐縐的,還“不容樂觀”咧。好笑。
“叮玲玲——”女生抓起電話。
——誰啊。
——我,林蕊。
——哦。
——幹嗎呢,這麼冷淡。
——沒事。
——那個,明天我打算去書店,一起吧。
——這幾天挺熱的,不想出去。
——好班長,陪我一起去嘛。你知道我一個人會怕的……
——打住。這話害我起一身雞皮。
——你就去吧,反正快開學了,總要買些參考資料、練習什麼的。
——……
荊澤蘭差點就想說“我從來不做課外練習”。算了,說這些幹什麼。她自嘲地動了動嘴角。
——你笑什麼。
——有么。
沒有……吧。她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剛剛一瞬被什麼人施了魔法而發聲。這個念頭令她有些頭痛,以至於忘記了自己最後說了什麼。
答應了么,還是沒答應。
荊澤蘭好像突然失去了記憶。
第二天天氣異常躁熱。女生有些後悔地望着眼前成排的自行車和不遠處閃閃發光的四個大字:新華書店。
到底還是來了啊。荊澤蘭麻利地鎖上自行車,掏了掏口袋。五十幾塊零錢,夠買兩本書。已經過了立秋,為什麼秋天還沒到呢?她不明白。就如同她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麼會來。
荊澤蘭覺得自己很複雜。
一進門就看見Will的新專輯海報。荊澤蘭聽過專輯的同名主打歌。旋律還不錯,是Will一貫的嘻哈風格。Will的歌也算是聽了不少,最喜歡的是最早時候的《Just When I Needed You Most》。每次聽都會想起自己曾經喜歡過的男生。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喜歡那首歌的吧。她搖了搖頭。過去的事還是不要想的好,還是想些實際的。例如,買什麼書。
賣參考書的二樓人頭濟濟,三樓的新書專層也毫不示弱,N多人乾脆坐着在地上看。荊澤蘭想起在電視上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面說,市場上賣的最好的就兩種書,一類是教科書,另一類就是色情雜誌。
這話其實也不無道理。荊澤蘭下樓的時候看到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捧着厚厚的參考書,不由地露出不屑的表情。
外面的陽光依舊燦爛。出了有冷氣的新華書店,荊澤蘭更覺得酷熱難擋,一心只想快快回家。她大步跨過稀疏的綠化帶,卻看到慘不忍睹的一幕。
整列自行車都倒了。荊澤蘭皺了皺眉頭,然後一輛一輛地去扶。 這項工程十分浩大。在這期間,偶有車主前來,鄙夷地看她一眼,小聲罵一句“媽的”或“見鬼”,八成認為荊澤蘭就是肇事者。 荊澤蘭不會抬起頭來看一眼,她一向不和沒素養的人計較這類的小得失。
她扶起她的車時,發現停在邊上的是一部漂亮的山地車。這倒也沒什麼,可當荊澤蘭扶好全部的車準備回家的時候,無意間瞥見旁邊的山地車有被踏板刮花的痕迹。一時間手足無措,楞在那裡。
“你怎麼不走?”迎面走過來一個男生。荊澤蘭抬眼打量着他,不到一米七的個子,體型偏瘦,手臂卻長得嚇人。頓時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他。
男生徑直走到荊澤蘭身邊,發現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於是很自戀地大笑:“都怪本少爺長得太帥了,才引來無數MM的目光。哈哈哈哈……”
他戴着太陽眼鏡,女生近看才知道那是Prada的,還有CK的襯衫。身上竟然有淡淡的青草味古龍香水。那些名牌自己都只是聽說過而已。
令人噁心的有錢公子哥。這是荊澤蘭對盛謙的第一印象。
她不再搭理他,專心致志地低頭開鎖,似乎是把山地車的事給忘了。可那股淡淡的青草味一直在她身邊縈繞,她心煩氣燥,將鑰匙插進鎖孔后竟拔不出來了。
可惡啊。荊澤蘭無比氣惱。
旁邊那傢伙已經推出了那輛漂亮的山地車,看女生還是蹲在地上便也蹲下來問“怎麼了”。
“鑰匙拔不出來了。”荊澤蘭的話很安靜,安靜得讓盛謙有些害怕。
“我來吧。”盛謙把手伸過去想接住那把鎖,卻意外地碰到了女生的手背。
觸感頗好,但似乎沒有半點溫熱。盛謙懷疑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女生轉過來看着他,原本冷漠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困惑。盛謙被她盯得不覺有些臉紅。
“喂喂喂,不要老是盯着男生看,會害羞的。”男生的話讓人吐血。
荊澤蘭淡淡地反駁了一句:“你也會害羞?”
盛謙一時語塞,便不再說話,一心拔起鑰匙。
這時荊澤蘭注意到了那輛被推出的山地車,還有上面的嶄新的刮痕。
“還是不行,”男生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語氣里透出幾分無奈,
“只有把鎖剪開了。”
女生沒有在意他的話。“這車是你的么?”
“是啊。”男生不解。問這個幹什麼。
“對不起,刮花了你的車。”荊澤蘭指了指那道刮痕。
男生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繼而又笑着說:“就這麼大點兒事,用不着道歉。”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就是大方。”話一出口,荊澤蘭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兩人都沉默不語。盛謙低頭擺弄着車鎖。
“你說話都是這個樣子的么?”冷不防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樣子的?”荊澤蘭不經意地回應着。
“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形容不好。就是有點……有點冷漠。對!冷漠。”是這樣的,面前的這個女孩就算是說那些幽默帶諷刺的話,給人的感覺照樣是平靜如水。這應該就叫“冷漠”吧。盛謙對找到恰當的形容詞而喜,卻仍覺得自己的情緒莫名其妙。
“有么。”荊澤蘭有些驚訝他的措辭。林蕊老說她“冷淡”,但至少沒嚴重到“冷漠”的地步。
盛謙壞笑。“我懷疑你是天蠍座的。最惡毒的星座。”
“摩羯。”
“什麼?”男生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摩羯座的,1月4號的生日,”女生堅定的語氣,“你記得住么?”
摩……羯……盛謙在心中莫念。這個名稱果然很適合你呢。
“我走了。”荊澤蘭扛起自行車要走。
男生急了。“你再等一下!我去幫你找剪刀剪鎖……等我啊!”說完就一溜小跑。
等到盛謙從視野里消失后,女生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
秋天,是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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