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喜歡在上課走神時望着窗外的樹,它們帶着生命之色,煥發著迷人的生機,總能使我在意想不到時有驚鴻一瞥的感覺。就像現在,忽的一轉頭,發現窗外那與藍色教室截然不同的清新,眼睛望着,不知不覺就模糊了視線。
今天是初2的最後一天了。傷感嗎?問友人,也問自己。友人們說:“這是初2最後一起談笑風聲了。”不要說,不要說,我抱住頭。突然發現自己如此愛這個班。
拋卻了初1的謹慎,我們開始縱情地在一起談論理想,談論人生;揮灑了初1的幼稚,我們在一起用心詮釋“少年人”這個清新字眼。還記得挨批時互相嬉笑的眼神,還記得遇到痛苦時共同討論對策時的情形,更忘不了2002年4月29日,那個永遠的回憶。兩個朋友在高山上攜手相伴,對着一片清澈的藍天,唱着走調的山歌。將初2細數一遍,我們用微笑詮釋人生。可是,怎奈時光無情,在我們不經意間就將日期推到最後一天。
老師的身影在講台上似乎漸漸遙遠了,橫掃全班,那些讓我感動面孔在視線里跳躍着,閃動着空靈的眼睛,靜靜地,似乎在等待最後的審判。突然,心頭一震,初2的過去就意味着舊我的死刑,明天的我們還是我們嗎?
恍恍忽忽,恍恍忽忽,大約是下課了吧。“兔兔”扭動着她那可愛的身軀,保持她那一貫的作風---大拍桌子;"怎麼辦?明天就考試了。"我微笑着欣賞甜美的模樣:"涼拌(半)!""哼!"他揮手彈我,轉過身去。不久這四周又圍了很多人---不知什麼時候起,老師習慣了下課不去辦公室,先在這與同學聊一會。通常,我們總能製造幾個爆炸性的大笑。但是今天,這個話題卻圍繞我們初2(1)班永遠散不去。
大概是席慕蓉說的吧,“好多不同性格的人,從不同的地方走來,只為在這三年或五年中間共用一間教室,共用一張桌椅,共讀一本書,以期在一個好天氣的下午,為了一句會心的話,哄然的笑一次,然後再逐漸地分開,逐漸走向不同地方,逐漸走向不同命運;‘同學’是不是就是如此呢?”
我望着大家,他們的眉上籠着一層淡淡的縹緲的紫色的雲,他們正在用金子般純潔的心回憶着即將從我們手中滑走的初2,她正帶着純純的祝福對望着,儀林為令狐沖的祈禱也不過如此了吧。突然想起寶玉出家,雪地中遇見泊舟客地父親大拜而別的情景......
我望着大家,怔怔地望着,生怕一不小心,一眨眼,我的初2,我們的初2(1)班,就如同流水一樣滑過手心了。突然上課鈴一打,恍如夢中驚醒一般,我們的初2,還沒有過完。
老班在那時走了進來,臉上掛着她特有的微笑。突然,上課鈴一打。突然發現,同窗友人眉上的雲不見了。再望一眼老班,這個我最愛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世上呢?心裡疑惑着,卻又突然想起:在我生命的某一刻,遇見了老班,遇見了我們初2(1)班,這就夠了,不必要求永恆,不必要求太多。
誰說青春離了初二就暗無光彩,只剩下一半了呢?
我的初2,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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