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粉裙的女子獨行於巷中,步履輕盈,奈何綉着朵朵薔薇的繡花鞋仍免不了沾上些春泥,他卻似不在乎般。不知過了幾條巷子,拐了幾回街角,一簇薔薇兀的出現在眼前,竟是從那巷子人家的牆角內冒到了牆角外邊的,女子頓了頓腳,本欲繼續前行,一瓣殘花卻無辜的落在眼前。恐是不欲這粘泥的鞋污了這小花瓣,女子緩緩彎腰將它拾了起來。雖是殘花,比起那牆上的,反倒多出幾分風韻。女子似思考着什麼,又像是思及什麼趣事,不由輕輕笑了起來。然而下一刻將其揣入衣袋中,踏着輕盈的步子走向巷子深處。
轉過幾次彎抹過幾次角之後,兀的現出一處敗屋,數次呼吸間,女子已到了屋子門前。抬起玉手欲叩響大門,豈料門竟未鎖“吱~”間,大門已開,女子踱步而入,步履間透出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女子面露驚訝,原來,一進此屋,蜘蛛網竟幾欲遍布整個敗屋,詫異間,女子朱唇輕啟:“父親,我回來了。”語氣中帶有焦急、歉意還有期待。怎奈何半天都無迴音,瞬間焦急爬上了她的眼角嘴邊,整個臉上,女子不肯罷休,邁開步子遊走在本就不大的敗屋中,雙唇又不斷的呼喊:“父親母親,你們在哪?!!”良久,女子口乾舌燥,雙腿無力,眼角中閃爍着晶瑩,又過許久,女子已確定她的雙親已不在此處,晶瑩從眼角滑落,原來是淚。奪門而出,秀腳無情踐踏在泥窪中令那本就沾上些春泥的繡花鞋面目全非,本在上面的薔薇也已不知去處,半盞茶的功夫,他已跑出小巷。
原來,女子住在鄉下,出了巷子便是堤壩,行道樹在兩行,正值上午戌時,烈日當空,堤壩之下,波光粼粼,太陽的光照在上面,將衣中殘花取出,拋向空中,本欲欣賞襯着烈日的殘花,看自己與之有什麼不同,怎奈何風從手掌中奪取了殘花,伸手卻抓不住,殘花隨波逐流,飄向遠方。
原來女子父母早已逝去,當其找到所葬之地時,雙膝跪地,眼中淚與地上的污泥混合,雙手捂面,彎下腰,直到額頭觸地泥水滲進了衣裙,將粉裙染臟,污水仍不罷休,接觸女子的纖腿,冰涼之意絲毫沒有將女子喚醒,她依舊掩面屈膝哭泣。嬌軀不斷振動,嚶嚶哭泣聲不斷,哭得忘了時間。斜陽照在大地上,女子已停止哭泣,眼神空洞身軀麻木,本能的站起身,轉身走兩步,身體帶給他的麻木感令她脫虛,“噗通”雙膝再次跪地,因為身體的麻木和飢餓令她無法在起身,不服輸的她撐着地站了起來!釀蹌地走着,終於,倒下了……
昏迷數日,再起身已不記得姓甚名誰,無奈之下,將她救起的那個老人將其收為女兒,比起從前,這便是老天給予她的最好的歸宿吧。
(花落無聲,一個春秋後,當薔薇花再次開時,一個妙齡少女嬉戲于田野之間,乍一看,便是當年的那個少女……)——後記
初二:黃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