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感覺,是最好的感覺。
騎車帶女孩。
雪,一位天真浪漫的姑娘,就如同雪一樣,純潔而又美麗。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喜歡用紙條傳遞信息了。在我殘存的記憶中,彷彿是從我坐在她前面的時候開始的吧。於是乎,上課時總有莫名其妙的“UFO”從後面飛過來,似乎想要傳遞另一個時空的秘密似的。但為了學習的POWER不至於下降,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了。當然,從頭至尾我都不知道那些字條到底發布了些什麼信息。
我雖然不去關注外來的新聞,但我的同桌總喜歡“越俎代庖”,不過,等他欣賞完之後,也會及時那給我一飽眼福。但我的態度好像沒有他那麼好,頂多也只會漫不經心的瞄一眼??顯然都是些無稽之談。不過難說有時候心血來潮,也會回個紙條給她。也許是為了這個無聊時可以填補一下空缺的緣故吧(實際上牽扯到了我的內向性格),我也一直沒有拒絕她的這種遊戲。
但遊戲的本身就已經違反了學校給我們制定的規則,所以免不了要被罰下場的。儘管那次是趁老師不注意時扔過來的,而且速度也已經可以與第一宇宙速度相媲美了,但始終還是沒有能避過老師的“時空掃描儀”。之後,當然也免不了要扣上個什麼罪名了。不過,現在的社會應該算是講法律的,所以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只能算得上“交往過密”,外加“違反上課紀律”罷了。
可惜這已經強烈的震撼了我當時幼小的心靈,所以大約是從那個時候起,我便與她劃清了界限。這恐怕要追究到我的無能吧,僅僅是因為對公眾的輿論過敏就私自給我們之間判了刑,這對於她似乎太不公平了。但朋友,如果你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話,我也不願意搞成那種局面。即使你能夠在同學面前裝作漠然視之的樣子,但怎麼也抹不了老師對你的看法,特別是當你被認為是一個公認的好學生的時候。
這樣的對峙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像是從我們學《國共十年對峙》的時候開始的吧,想不到如今已經是《新中國的解放》了。但直到那個時候,我們還是處在黑暗的舊社會裡,苦苦的在掙扎,而且越陷越深,直到那一個極點。
應該說那是一次郊遊。我清楚的記得出發時大家興緻勃勃,唯獨除了她。其實從我下判決書的那天起,她就很少有笑容了。這本應該是我這個所謂的“男子漢”所背負的罪過,想不到卻要落在她的身上。
玩了一天,大家都很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休息的時候了。同學們都在中途陸陸續續的回家了,只留下我、雪、蕾、斌四人了。我不知道她會暈車,大概只記得她嘔吐了,而且吐的很厲害。但我卻不能幫助她,我清楚的記得我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我不能,我不能……”
車到三岔路口了,我們四人下了車,看樣子,也到了各奔東西的時候了。我們有兩輛自行車,卻有四個人,看來只能一幫一了。三個男孩一個女孩,總有一個人必須挺身而出。他們首先推薦我,但我不願,與其說是不願,不如說是不敢。但我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鐵了心了。最後決定,由蕾帶雪,我帶斌。在啟程的那一剎那,我瞥見了雪那失望的目光,或許還帶着絲絲的哀怨。我不敢看她,加快了速度,希望能把她的目光遠遠的拋向腦後,但我錯了,我依然能感受到她在用那種失望而又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一動不動的盯着我……
時間好似流過指間的沙,第三年的期末考試又考完了。而在這兩年裡,我們處在了各自的天地,當年的許多的不如意,似乎都已經被繁重的學習壓力給沖淡了。但我始終都躲不開對她的愧欠,也許,我也只能讓時間來消磨這份愧欠了。
這次的考試又和往年一樣,拖到了快要打着燈籠回家的時候才算完結。自知不能對學校的制度作出任何的反駁,否則,必然是自尋死路,所以只好加快了騎車的速度。
也許是速度過快,也許是我本來就已近視的眼睛不太靈便,所以當我發現前面有個朦朧而又熟悉的背影時,我才發現我是避不了這一關了。騎快騎慢看來都無濟於事了,也只能對得起大丈夫的尊嚴,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當她看見我時,她的反應要比我好多了,出我意料的朝我笑了笑。
我一時也不知哪兒找來的勇氣,也微微一笑地說道:“這麼晚了,一個人呀。”
“你不是也一個人?還不都一樣?”她笑着問道。
“也是,”我似乎有點結巴了,但或許也是昏了頭,要不然我怎麼會說,“我帶你吧。”
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笑着答道:“好呀。”
可那時我才發現我的心裡在互相打架,一個是輕快,一個是緊張。儘管她並不重,但我還是一直在冒汗。
很快,她便到家了。我還沒來的及聽完她那句“謝謝”,她已經回頭了。看來我的那句“不用謝”是用不着出來獻醜了,因為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先前的“打架團伙”已經倒向某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