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一位朋友出國深造,父親禁不住其苦苦哀求,收養了他的兩隻畫眉,友人走前一再保證:它們是籠中生,籠中長,好養得很。 果真“好養”的很,“大眉”、“小眉”(鳥的名字)性格迥然不同,“大眉”除了吃、睡、早晚各一次“練聲”之外,乖得無以復加,如果有人嫌它吵鬧而大聲呵斥,它立馬低頭禁聲,做“良民”狀。“小眉”則不可一世得讓人想起一個詞——欠揍,竄上跳下,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不說,對於主人的教導居然充耳不聞,叫聲猶如鞋刷和搓衣板的的協奏曲,聲情並茂,催人淚下(特別當你睡覺時)。 久了,我發現“二眉”也有相同的躁動。每當鄰家燕子“登堂拜訪”,“小眉”的“協奏曲”更像“魔音穿耳”,“大眉”也常常撲撲翅膀,翹翹尾巴。這情景像極了《騎鵝歷險記》中大雁和家鵡的對話:“呵,原來那不是鵡的後代,是兔子的親戚,兔子的親戚。”“快滾吧!短命鬼,挨槍子兒,挨槍子兒。” 想來,燕子的口舌更犀利,觸動了“二眉”的神經,但它們一定沒有家鵡的覺悟,它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由誰主宰,以為鳥籠就是它們的天空,一個對籠子感恩戴德,一個因籠子的庇護而像個皇帝。 喬斯坦·賈德曾經把人類社會比作任世俗玩耍的紙牌,小丑不參與任何遊戲,是唯一能看透這把戲的人,老K在任何遊戲都充任老大,是玩家當仁不過的代言人,“二眉”想必離老K不遠,只不過一個是梅花,一個是方塊。 但有一天,當我獃獃地面對空蕩蕩的鳥籠時,我深深地為自己的淺薄而悲哀,“二眉”逃了,居然!“小眉”撞斷了拉門的斜栓,頭破血流,值得嗎?“大眉”竟在不聲不響中啄斷了門上的棕繩——真鳥不露相。 我看着籠子,不禁為它們深深地擔憂,兩個真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難道只因燕子的如簧巧舌就勾起了對天空的嚮往?兩個鳥籠世家的後代,該怎樣在物竟天擇中生存,不知第一次飛行、第一次覓食、第一次交際是否順利,或者它們的結局只是情願或不情願地歸屬於另一個鳥籠,由小丑再次變為老K? 幸福的鳥兒都是相同的,不幸的鳥兒都各有各的不幸。——題外話畫眉,鳥籠 標籤:鳥籠作文 畫眉鳥作文 畫眉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