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開花了,好漂亮。純美的白,素雅的白,悲傷的白。
這是爸爸媽媽為喬喬種的梔子花,因為她出生在梔子花開的季節,這便是喬喬的梔子花。
5年前,她總是伸手去摘花。
“嘻嘻,哈——爸爸,摘花給我,我要最大的花。”
“好,讓爸爸親親。”
“不要,爸爸總是用鬍子扎人。”
媽媽不讓摘,“活着才是最美的。”喬喬不懂,硬要摘花,便吃了巴掌。
喬喬躲到梔子花後面去,花瓣上還留着晶瑩的淚,晶瑩的童心。
(二)
喬喬12歲了。
卡車載走了一般的傢具,一半的衣服,一半的心。
喬喬留不住爸爸,媽媽留不住爸爸,梔子花也留不住爸爸。
為喬喬摘花的爸爸走了,喬喬問爸爸:“你——愛我和媽媽嗎?”
爸爸不說話,留着淚,想摘一朵梔子花。
“活着才是最美的爸爸你不明白,也不會懂。”喬喬哭着阻止爸爸。
喬喬又問媽媽:“你——愛他嗎?”
媽媽也不說,眼淚在眶里打了幾個圈,最終還是落下來了。
喬喬不明白,梔子花枯了之後,還能留下什麼,愛嗎?
(三)
13歲那年,不讓喬喬摘花的媽媽也走了。
一片慘白,死亡通知書由女兒來讀。
火化那天,喬喬帶來一盆梔子花,先前放在母親身邊的花,枯了。
連最有生命的東西也未帶來生的希望。
爸爸竟然也來了,也還有點眼淚。他還帶來一盆梔子花,不過是假的。
“爸爸,活着的就算死了也是最美的,你不明白,也不會懂!”喬喬的眼淚落下來了。
(四)
已經3年了。
16歲的喬喬,
站在盛開的梔子花前,哭了。
一滴淚,落在慘白的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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