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月,那個多雨的時節,那個我還沉浸在新MP3的快樂中的時候,我和他被換開了,被換開的原因很簡單,要應付生物、地理會考,我和他成績好,自然要被派往差生邊上。
離開,也很安靜。 教室在二樓,向陽,溫溫暖暖的。
那時的我,很開心,有雨,有他,有五月特有的氤氳。我們日復一日地做如山的試卷,而主課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生物、地理就是我們的全部世界!
我們兩的生物、地理成績都很不錯,所以,我們可以不聽課,可以抄別人的試卷,同時,還可以鄙視那些起早貪黑做試卷,成績卻依然不佳的同窗們。
他是個很沉靜的人——沒有跟他同桌之前,我一直這樣認為。後來才知道,其實,他也挺愛玩的,他會講冷笑話,頂嘴,我們成天笑哈哈的,唯一一次同桌,這麼快樂。
他的脾氣真是好,而我又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怪不得縈總是說:呵呵~你真該被拖出去鞭屍。每次跟他鬥嘴輸了,我總是假裝生氣,而他也就不再臉紅脖子粗了。
別生氣了,好不好。
哼,算啦咯。這回原諒你,下回殺無赦。
好咯好咯。
我哭的時候,他總是不說話,不會安慰我,也不會遞面紙,他只是等我哭完了,又和我嘻嘻哈哈;我哭的時候,他下課就不離開座位,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
他怕看見我哭。
我們有什麼說什麼,我問他什麼,他就回答,就像幼稚園小孩玩的“提問,回答”的遊戲,很無聊,可是我們樂在其中。
你為什麼和我說那麼多?
不知道啊!
你不怕我說出去?
那你也和我說了啊。你又是為什麼呢?
不知道哎。
就是嘛。
呵呵……
梔子花開,白白的,純純的,馨香的味道,就像那個時候的陽光,透過窗戶,溫柔地落在兩張斑駁的桌子上。
當時他訂了《中國校園文學》,每一期,都是我幫他拿,然後取走書中的書籤。
下學期你還訂嗎?
恩。
我把你的書籤全拿走了。
沒關係啊。我覺得這感覺很好……
什麼?
哦,沒什麼。
他以為我沒有聽見,其實我都聽見了。
那個書籤就是一個約定,所有書籤,全部珍藏。
那天,我生日,天空飄起了細細的雨,充滿詩情畫意。
生日快樂!
謝謝哦。
我早就告訴他我的生日,但還是有驚喜。
告訴你呀,五月梔子花會開,很漂亮的。
哦,五月份很好呀,不冷不熱的。
是啊,那你以後看到梔子花開了,就要記得祝我生日快樂呀。
好啊,好啊。
這段對白,記憶猶新,後來,我們被換開。
得到消息,我面無表情,而他,也無動於衷。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早自習,他總是盯着我,他怕我哭。後來,我才知道,我換走那天,他沒有跟新同桌說一句話。後來,我才知道,我換走後,他很少下課離開座位找同學玩,聽他的好朋友說,不知道那天他怎麼了,悶悶的。
那一刻,我的眼淚決了堤。 淚光中,恍惚看見梔子花瓣打着旋,飄落…… 現在,我還不是跟他同桌,我不會主動去調位子,儘管只有幾個月了。
停筆想想,五月快來了,他還記得嗎? 即使他忘了,我想,也沒什麼關係。因為我知道,去年的梔子花已散落在天涯……
從現在開始,期待明年的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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