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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叔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文/老悶

  想起我的三叔,我總是忍不住的嘆一聲“命運你怎麼如此不公啊”他很少跟別人說話,更不會跟別人說自己的事,似乎早已習慣了沉默。生活的重擔壓彎了曾經挺直脊樑,依然如老牛般無聲前進,那輛承載着十幾多年歷史二十八寸自行車依然是他最常用交通工具,看到他的樣子我總覺得時間的指針停止九幾年裡,冬天永遠是熟悉的解放鞋加洗的發白的灰西裝,夏天就成為某個飼料公司的代言人,因為上身套着一件寫着某某飼料的黃色短袖,這是買豬飼料送的,常常是露了幾個窟窿也捨不得丟。

  他噩夢發生在十歲那年,有一次他和我爸四兄弟一起玩捉迷藏,他躲進廚房的草垛里,很不幸灶里正在煮飯的火在他們玩耍的時候悄悄的爬上乾燥的草垛,我三叔曾經俊俏的臉龐就像東流的河水一去不復返,是的他毀容了。

  我沒敢問過他當年發生的事,也不敢問我爸,我知道我爸最疼愛三叔,記得三叔快要結婚時,那時候我家並不富裕,我爸卻給他封來一千塊的紅包, 後來我媽不知怎麼知道,就纏着我爸大吵大鬧說什麼自己家都窮得揭不開鍋了還封那麼大的紅包,我爸勃然大怒一拳頭砸我媽臉上,我媽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整個過程我看在眼裡,可我卻一言不發,那時候我朦朧的懂得了什麼叫義氣。

  從三叔現在的模樣依稀可以看火災帶來的悲慘,他的整張臉都被燒熟了,連眼皮和嘴唇也不復存在,雙手的手指全部被燒得像鷹爪一般彎曲,我難以想象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想想現在許多人因為一點感情問題卻跳樓自殺,而我的三叔毀容之後又忍受了另一波的劫難 “輟學”,可他還是堅強的活着,我在想或者苦難也是一種養分,培育着我們成長。

  三叔跟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虧就是沒文化”,我爺爺是個很勢力的人,可能是從三叔毀容開始就對他生出厭煩,從我三叔結婚這幾年,每天似乎都在無休止的爭吵,三叔嘴笨被說得發火就只有原始的嚎叫或摔東西,我那一條腿殘疾的三嬸常常在一旁抹眼淚,兩個孩子見媽媽哭,也跟着嘩嘩大哭,有時甚至吵到深夜連飯也沒做,就餓着肚子熬了一夜。

  似乎三叔一家除養幾頭豬和種田再也沒別的經濟來源,三叔三嬸都是殘疾人不敢去遠的地方,可能這一輩子都要窩在石龍這片小天地里,也許對他們來說石龍就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圍城,待在原地生根發芽意味着孤獨,衝出去帶來可能出人頭地更多的是迷茫或者死亡。

  當三叔帶起墨鏡騎着他的鳳凰牌的二十八寸自行車到石龍,看到別人投來怪異的目光,他會是怎麼的一種心情,傷心難過或者心如止水?

  一二年春節,一個族人結婚我和三叔幫忙煮飯,他開玩笑似的問我借一點錢過年,我說沒有隻夠車費回來,我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我永遠也忘不了他那落寞的眼神,也許他想不到我會拒絕他,其實我說的是實話,在他有限的思想裡外面的世界一定很風光,其實我很落魄。出來打工四年我只有一年給他那兩個孩子封過一次紅包,每人五十結果被我媽發現搶回來改封五塊的,其餘的三年春節再也沒錢封,今年回家看見他的六歲的兒子大冷天還牽着牛到田裡放,村裡人大多把牛賣了,再也不會和我小時候放牛是成群結伴,是孩童時的一大樂趣。我問他 “歷彬啊,你也會放牛啊”他驕傲的對我說“大哥我還會騎呢”說著蹬蹬跑幾步,然後跳上牛背,真有點像王二小。只是我想他一個正值貪玩的年齡如何忍受得了一個人放牛的寂寞呢。

  如果今年可以省點錢,我想幫幫他們。叫上我兄弟友彬,勇躍,仕彬一起去他們家吃頓飯,讓冷落的家庭增添一點溫度。

  我也想看到文章的朋友,如果有能力也幫幫身邊的殘疾人士,不要笑別人的身體缺陷,如果有天你也落個殘疾,別人也笑你,你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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