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評價教師,往往會說,某某教師講得很清,教得很好;某某教師講得不清,教的不好。言外之意,講得清,就是教的好,這”講得清”儼然成了好教師的代名詞。
關於教師的職責,唐代文學家韓愈早就有一個精闢的概括:“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在傳統的教學中,教師的任務,就是將前人系統化,理論化的經驗,傳授給學生。既然只是傳授,那就只需要教師先於學生理解弄通,然後尋找較好的教學方法,傳授給學生。這就是傳統的好教師。在整個教學過程中,教師只是知識的傳播者,說的時髦一點,是一個信息的傳播者。既然這樣,那麼“講得清”,就顯得尤為重要,因為唯有“講得清”,才能可能讓學生理解了前人的經驗,實現了教學的目的。
現在,汲取知識的途徑不斷擴大,學生可以從課堂以外的眾多渠道學習知識,人們又覺得教師應該在給學生一瓢水時,自己先得有一桶水,意為,教師必須知識淵博,“以其昏昏,焉能使人昭昭”。可問題是,教師畢竟不是電腦,不是百科全書,你對知識的貯存量和電腦相比,永遠少得可憐。你對知識的捕捉速度,可能永遠也趕不上知識更替的速度。再說了,知識更迭速度如此神速,縱然你有一桶水,如果是一桶陳水,再多也無用,如果一意孤行要將這些水用於學生,那不是喝壞了肚子。當一個合格的教師太難了。
前幾年聽到一種說法:教師算不算知識分子還有待商榷,因為教師的工作是重複前人的知識,沒有自己的創造。這一看法確有其外行之見(它否定了教育過程的創造性),它反映了有些人對教師工作的一種偏見。現代社會,要求教師不僅教學生掌握前人創造的知識經驗,而且教會學生自主學習的能力以及將知識應用於社會生活的研究性學習能力。要求學生達到的,教師不達到行嗎?一個教師的工作如果照本宣科,僅僅強調自己如何表演,怎麼能適應新時代對教育的要求呢?一個教師對任何一個問題,拿不出自己的獨到見解,一味迎合權威,懼怕權威,圖解權威,牽強附會,又怎麼能闖出自己獨特的風格呢?
我不否認教師對知識傳輸過程的潛心研究,但如果就此認為教師的科研,僅僅就是在教學法方面多探究,而不必就知識本身質疑,這又是一種偏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作家劉新武進軍紅學領域,讓人們看到了《紅樓夢》並非紅學專家的專利,任何人都有權涉獵紅學。那麼對教學內容的研究,也必然尤其必要性、合理性與可行性。
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教師工作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演講性,縱然你教給學生的知識何等重要,但不考慮講得出神入化,就吸引不了學生,同樣不會贏得學生的認可。教師站在講壇上,還得考慮講課激情四溢,才能讓學生喜歡你的課。但不管怎樣,講授內容總是最重要的。孔子說:“質勝於文則野,文勝於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教學同樣如此,形式大於內容,課則顯得華而不實,內容大於形式,課則顯則死板;內容與形式完美結合,才是一節優秀的課。所以,課要講清,這是一個教師最基本的從業素質,但如果將它誇張化,將講課的激情,變成演員表演;或者一味地在學生面前炫耀自己的知識,而輕視扎紮實實的能力培養,依然不是一名好教師。
新時代的好教師,不僅應該有淵博的知識,還得有一定的研究能力,包括教學方法的探究和專業本身的探討;不僅要求上課講的清,還要求你大膽質疑,勇於探索;不僅要求你懂,更要讓你的學生也懂;不僅要求你的課堂征服學生,更要求你不斷地充電。
教師越來越難當了;不過教師的工作,卻越來越有意思了。
2005年10月12日於臨潼愚公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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