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街頭漫步
常進才
夏天悶熱的夜晚，老是躲在空調開足馬力滿負荷運轉的小屋內，避免了汗流浹背，舒服倒是舒服，但總感覺不如室外自然界的絲絲涼風來得痛快，愜意，得勁，乾脆就走出去，吹吹風。
我一個窮工人錢掙得不多，口袋裡的錢包經常保持乾癟癟的狀態，但好趁休閑時間逛街，好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穿來穿去，也可以說是鑽來鑽去，好觀察各樣五色人的衣着打扮和言談舉止。逛來逛去，東西買的不多，也幾乎不買，常常是兩手空空來空空去，買多了自己的工資也承受不起。這樣一來，有人說我其實是好色，習慣向長相漂亮的美女行注目禮，並且回頭目光跟蹤老遠。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我承認自己看到美女時眼光發亮。這也沒啥大驚小怪！大凡發育正常的男性看到容貌秀麗的異性都有這樣的表現，我又有甚麼可感到羞慚的呢？滿可以理直氣壯的。
我還坦率地承認，作為一個文學愛好者，長期一來，養成了喜歡觀察各行各業生活的習慣，喜歡和他們交談，和不同行業的人交朋友，從中了解他們的生存狀況和人生態度，並企圖從他們那裡得到啟發，從而獲得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
一
夜幕下，我經常會帶上老婆、孩子走出家門，來到繁華的鬧市，悠悠轉轉，圖個涼塊。當然，你看不到我和老婆孩子時常在小吃攤上吃宵夜，喝刨冰喝啤酒，吃烤羊肉串，我們一家人只是隨便走走，看看，沒打算有多少消費。在經濟條件不很許可的情況下，看看飽飽眼福就可以了，如果硬要強撐門面，來個大把大把的消費，早早把一個月的幾個生活費吃掉，喝掉，下去離發薪水還漫長的日子怎麼維持？
要說我有多麼明確的目的，不是那回事。我和老婆孩子幾乎是信馬由韁，轉到哪兒是哪兒。我知道自己口袋裡沒有裝幾個錢，經不起咋花。我從這個小攤販到那個小攤販，喜好看看這種商品，摸摸那種商品，聽聽商販們頗有耐心的從商品質地到價格及目前市場銷量的介紹。市場經濟，商品真是種類繁多，琳琅滿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坐家裡憑空想象也根本不會想到。買不買東西，聽聽總是應該的，聽聽也能夠增長知識開闊視野，總不能人家一張嘴說商品一招呼你，你馬上就說你不買，立馬扭頭走人吧？就是紮根不打算買，人家有耐性說，自己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急着要去處理，也要有耐性應付，聽聽也有好處沒壞處。商販真心實意把自己當成買主，一番熱心的話語停下來，真誠邀你買東西，你說先看看，下次再說，扭頭就走。話語一出，身子一轉，商販們真是透心涼，修養好者嘴上說句沒啥，還一臉的微笑，說需要啥請來；修養欠佳者你還沒有走開，就有人會當面變臉，滿腔的熱情一下子蹤影全無，不是“晴轉多雲”而是晴急轉直下直接轉陰，這種情況也沒少碰上。
二
街頭的小商販，規模有大有小，本錢有多有少。小生意的本錢，比如賣個冰棍，花不了幾七幾八，可以說人人都可以拿得出做得起。問題是有人嫌丟人，嫌街頭張風喝冷做買賣比不上當官坐辦公室氣派、舒適，甘願坐家裡讓別人養活，花別人的錢生活，也不想去受那份罪，不想自己去賺錢。
都說“人皮難披”，可沒有聽說哪個人說他不披人皮了，不做人了，縱然為人難難為人，還是要做人。人的能力有大小，賺錢有多少。為了生活，不能賺大錢就賺小錢，不能當官就當一般老百姓。生活中最忌諱的是大錢賺不到，小錢又看不見，民間所言“大利斗不住，小利看不見”，一生清一色等着受窮了。財富積少成多，學會從小事做起，點點滴滴的積累能造就巨額財富。
三
要是冬天，天氣寒冷，為了保暖，女人的穿着少倒還不是很明顯，而夏天，那就充分暴露了。為了展示女孩優美的曲線，為了喚醒青春蓬勃的活力，看看女孩子一個比一個好像比賽一樣穿的裙子短，暴露的皮膚多。說句不文雅的大實話，白乎乎的一片，想不看都不行，除非你把眼睛閉上，不睜開。
改革開放以來，女人的思想越來越解放了，穿着打扮是越來越大膽了。男人服裝儘管花樣也在不停地翻新，但遠遠不及女性服裝的樣式多，遠遠趕不上女人服飾創新的速度，那真是層出不窮。在穿戴上，男人遠不及女人講究，更不及女人身體暴露的成分多。任何時候，男人展示彪悍的程度遠不及女人展示其線條和膚色。誰說女孩老害羞老抹不開臉？看看夏天女孩的穿着，要比男人大方許多倍！相比之下，男人倒是大都穿戴齊整，把皮膚包裹得嚴嚴實實，生怕人看見了。看來，男人的皮膚不及女人嬌貴，不值錢，不好看，吸引不了眾人的眼球。
眼前一片白花花，我突然想到“性騷擾”這個詞。男人違背女人的意願對女人說三道四亂摸亂動構成性騷擾性挑逗，女人過分稀少的穿戴，是否對男人也構成了性騷擾？是否對男人也構成了挑逗？尤其有的女孩子本來穿戴就少，舉止也不大注意，舉手投足之間走光者有之，暴露內衣內褲者有之，更有甚者暴露隱私部位者有之，真乃有失文雅和莊重，並且透出了幾分輕佻。嗚呼！女孩衣着突出個人喜好，一味地趕時髦追求新潮，一味地要穿出大膽穿出個性，就可以不顧及男人的感受了？女孩的做派大有向傳統男人挑戰之勢，能一味責怪男人騷動不安嗎？性功能正常的男人對此又怎能不想入非非？誰之過？
有偷拍者將女孩“走光”的照片放在網上，當然是不道德的，當然要受到良心的譴責，而女孩也要反思也要避嫌。女孩大膽的穿着本無可厚非，但要適合而止，不檢點的穿戴也是誘發道德防線不牢靠免疫能力低下者性犯罪的一個導火索。
四
市場上，一街兩行，晚上擺地攤做生意，賣服裝鞋帽之類小商品的人，也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我看年輕女孩占絕大多數。中間不乏大學畢業生，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就來擺個小攤練練，也掙幾個零花錢；有的還是在校的學生，趁着暑假擺個小攤兒，掙幾個書雜費。再仔細觀察，她們當中許多女孩相貌身材還相當俊秀，說起話來柔聲細語，氣質、涵養都頗不錯。
面對這樣清純的女孩子，我就想，同樣是女孩，同樣是容貌比較出色的女孩子，有的人選擇了靠自己的勞動來生活，而有的人卻讓大款們包起來，靠自己的青春、姿色去勾引男人，和闊人鬼混。更有甚者，乾脆不顧羞恥，墮落為暗娼，加入娼妓的行列，從事性工作者，靠出賣身體去賺錢，吃喝玩樂，以求得衣食無憂，瀟洒自在。
選擇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其實就是默許兩種不同的人生態度。儘管說現在市場開放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了，但也不是為了錢，就可以不要道德，不要一個人的尊嚴和節操；也不是為了錢，就可以不要黑白，將禮義廉恥拋到九霄雲外不管不問。要說女孩自己選擇個人的生活方式，似乎別人不必要說三道四，但是，生活中，人的行為哪些是高尚的哪些是可恥的，哪些是正當的哪些是不正當的，哪些是光明正大的哪些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人嘴上不說，但心知肚明，像明鏡一樣分得一清二楚。
還有人說“笑貧不笑娼”，只要有錢富起來，你好我好他也好，大家都好，一好遮百丑。果真如此乎？非也。我根本不相信妓女雖說也賺了不少錢，但地位和形象就會那樣崇高！我根本不相信提起某某人當妓子人們會不從內心恥笑她？
女人啊，淪落為妓女是要喪失尊嚴的。只要掏了錢，妓女是人人都可以滿足需要的。有人會說，當了妓女也是生活所迫無可奈何呀。我要說，女人是不是天生一副姣好的容顏，在沒有良好的職業的情況下就只有出賣色相的一條路可走？儘管說妓女的心態各異，理由千差萬別，不管他們的理由如何充足，但其中不乏好逸惡勞害怕吃苦受罪貪圖安逸享受之輩。看看多少擺攤做生意搞推銷的女孩，靠勞動，靠智慧，靠付出的那份艱辛去獲得報酬，去掙錢花，去掙維護自己的那分尊嚴，豈不更令人高看三分更好！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沒有出生在玉食鐘鼎之家，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有權有勢的父母，沒有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財，沒有令人羨慕的待遇優厚的職業，這些都並不可怕，也不算丟人現眼。也許你奮鬥一生並沒有走上仕途弄個一官半職，也許你在商海摸爬滾打一輩子還只是一個小商販，遠遠沒有上福布斯排行榜，也許你到老也只是企業一名按部就班按時上下班的工人，也許你干到退休也只是單位里一個平平常常的職員，也許你臨去世還是中國幾億普通平凡農民中的一員，或者是大街上一名默默無聞的清潔工，這些也都可以表示理解可以表示同情。但有一點，人的一生不論從事什麼職業，不論投身於那個行當，只要靠自食其力的勞動來生活，而不是當寄生蟲，而不是違法亂紀，其分量就值得稱道值得大書特書。
2010年10月29日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