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不孤
——十渡孤山寨寫生遊記
賀輝才
早想去孤山寨寫生了。
真正成行到了六月初，我與孫殿軍兄，還有一對畫油畫的夫婦，我們住在六渡村的一個農家院，為時四天只畫畫孤山寨的周圍山脈，也到孤山寨景區遊覽了一番，感受不深，實在不過癮，於六月中旬相約孫兄又來到了孤山寨。這次二話沒說就跨過鐵索撟住進了孤山寨的腹地一個名叫桂蘭的農家院，好好感受孤山寨給我們的驚喜。
孤山寨位於京郊十渡的七渡村南，有小孤山、大孤山、孤山三座山。看似孤山其實並不孤立。這種感受來自於宏觀而細緻的觀察。大處觀之，整個十渡是一個大峽谷，拒馬河沿大峽谷九曲十彎向北流去，河兩岸懸崖峭壁，它就是大行山向京郊延伸的部分，延續了大行山的血脈和風骨，也有獨特的地質地貌特徵。從小處觀之，孤山寨只是十渡這一山脈的一部分，它要與八渡的天祿山相鄰，要與六渡的山巒相對，它們是綿綿山脈中幾座小山。再細而觀之，大孤山作為爺爺坐守山寨，小孤山作為孫子守于山門，孤山作為兒子守候山寨的盡頭，三座山相呼應，一點也不孤獨，況且它們的根基要深深地扎在十渡這一山脈，也深深扎在大行山山脈。
進入到孤山還有很多小山峰鋪墊，它們屬於孤山一個整體。進入孤山寨，過一條十渡上最大的鐵索橋，沿着一條峽谷往裡走，大約十公里長就可到達。峽谷入口處，有兩座山象是山門迎客的佛，也象鎮守山門的將軍，只是各人的感受不同。接着就是小東溝、大東溝、草木砣、大西桶、大東腰子、大西腰子、沉年砣······這是當地上了年紀的人告訴我的。聽起來有點土但親切。就是這些山砣砣陪襯了孤山的挺拔，成就了孤山的盛名。有了它們，孤山才不孤立，才不孤單。“眾山拱伏，主山始尊，群峰盤互，祖峰乃厚。”這是清代笪重光《畫筌》中總結的畫理，也是物理。這讓我想起了導師程大利先生要求我們要多讀古代畫論，看看古代大師是怎麼樣觀察山水的。岳黔山老師也要求我們寫生要物理與畫理結合，要體會對山水的感受。
於是我們步步移面面觀，遠望取勢，近看取質。按李成的《山水訣》中說的“先立賓主之位，次定遠近之形，然後穿鑿景物，擺布高低。”讓主峰高昂，次峰環抱。決不讓孤山孤拔，不讓孤石孤立。畫山如此，畫石也如此，畫樹更如此。
五天的寫生很快就過去了，畫理與物理的結合，讓我們有了收穫。我們也感受到孤山寨不孤立更不孤單。前來寫生的畫家們一個接一個人一群接一群，我不知道古代有多少畫家來過這裡，但我知道當代很多名家曾在這裡寫生過，聽說白雪石在十渡寫生一年多，畫出了不朽的作品。特別是近年來旅遊開發景點，來休閑爬山賞石的絡繹不絕，石中石、千年古河床、一線天等地質奇觀更吸引了大批遊人，孤山打破了往日的平靜。也不能不說，過分的開發，失去了一些原生態的東西，這也是一個需要破解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