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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黃河九曲第一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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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舊時年沒有記載有黃河過四川的文字,是近年才發現黃河過四川的,並在四川若爾蓋縣唐克鄉和轄曼牧場間轉了個大彎,又緩緩地離開了四川。地圖上看,黃河是從四川的頭頸部輕撫而過的,如同母親深情的撫摸着自己的兒女。從青海走來,還是帕米爾高原潛行數千里的堅苦孕育的果實,把這川甘青緊緊地紐結在一起,難怪有人說在舊時年母親河沒有過四川的記載,在地理坐標上很難分清的。

  沒有想過能在這裡這麼輕易地親近母親河,母親河是依依不捨迂迴逶迤的來來回回的走了很久,最後才無奈地悄悄然地去走向了更遙遠的一片潤滋的。站在岸邊,我們只能屏住呼吸,怕驚擾了她的思緒,更怕牽傷了她的情絲。六月的陽光照在這廣闊的草原上,天空藍如煙海,沒有幾朵雲彩,暖洋洋的,還是一副初春的光景。綠草漫布成片,其間的花開的正盛,各式各樣的花色,尤其是那成片的花黃,聯結成美鮮的黃緞,心裡格外的愜悅。遠近不等的地方,依稀看得見帳房的炊煙裊裊升起,牛羊在哪裡津津有味的啃食着青草,春天真得是來了。

  我們迫不及待地先來到了黃河邊,黃河從西而入,在我們的眼前和從南而至的白河匯聚一堂,互成一體,彎彎曲曲的又迴向西北方向,這時的寒冰已化成了水滴,母親河敞開出寬廣的胸膛,看不出一絲驕傲和得勢的那種逞強,聽不出一點水的狂叫聲,緩緩地朝前移動,像是母親輕柔的發須,飄逸成舒心的舞蹈。這時聯想自己是一個地道的牧人,靜靜地坐在帳房前沐浴着陽光,慢慢地看向遠方,一雙手彈出悠揚宛轉的音符,一張嘴唱出嘹亮動情的牧歌,一對眼含情脈脈的遊離留連,是母親河也是我。河上有一隻木板船來回走動,船上運送有一些紅磚,木筏劃出一道道水波紋,一會兒,又一道道地平整如初。河岸上立有一個石碑,碑上書寫的是唐代大詩人李太白的一句詩“黃河之水天上來”,何等的氣勢,何等的想象,何等的豪邁,我惶恐,難道李太白的天上還在更遙遠的地方,這裡還不能算作是天上。

  光這樣看看黃河九曲第一灣我們的心裡是不甘願的,順着東邊的棧道我們爬上了山坡,右下方不遠處有一座寺院,名曰索格藏寺,又叫索倉寺。從南邊的一條穿寺泥路可以到達寺中心,路坎下是普通的僧侶房,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白牆木頂。泥路的上面有一座宗喀巴大殿格外醒目,看是修期還不到幾年,一條陡長的石梯而上,再過一個較寬的梯台後分左右兩邊拐直角梯而上,就到了大殿的門口,進了門是一個長方形房,四面都是些壁畫很新鮮。大門對着的又是一個門進去,眼前就是一尊大大的佛像,正立在內房的中央,這想必是宗喀巴大師吧,四周的木櫃內也是形態各異的大大小小的佛像擺放着的、供奉着的。在大殿的右前下方是一個古舊了的念經堂,念經堂的中央是幾根紅色的大柱子撐着的,除進門處外的三面牆上也是滿壁的畫,人獸不一的千奇百怪,看着就難免給人以有些異怪,但又那麼的生動和鮮活,經久了的暗牆也未能讓這壁畫遜色一點的樣子,難怪我剛才看了大殿里的壁畫時沒有這份的激動和偏愛。

  我們在棧道上走了很久,高原稀薄的空氣也少了些氧氣的分量,所以走起路來特別的吃力。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花費了很長的時間,終算到了山坡頂上。我們背東面西眺望,一縷風微微乍起,爽爽的。遠遠看去很難看出母親河詳細的模樣,只是大概成個“U”形的了,凝神觀望了很久,像是一條蜿蜒的巨龍,又像是一條長絲帶。又過了很長的時間,日落偏西,黃河上呈現出了一道暈黃,由此我也斷定了“黃河”這個名字。

  我們下棧道時,比上去快了很多,心裡也好像了卻了一件心事時的,樂滋滋的輕鬆和愉快。我知道了母親河是撫摸着天府這個兒女的頸頭而去的,是多麼的不舍和充滿着的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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